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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复会前期的活动片断

陈魏

一 成立经过和入会仪式

光复会的前身是军国民教育会,而军国民教育会的前身则是支那亡国纪念会,这个会是在日本的章太炎、冯自由等为了挽救祖国的危亡而组织的。后因日本政府不许其他国家的人民在它的国土上进行政治活动,军国民教育会就迁来上海。适值蔡元培先生来沪,闻有这个组织,即来参加入会。后经商讨,改名为光复会,蔡被选为光复会会长。

光复会最初选择会友极严格,会内制度亦极严。会友彼此都不相识,只有在共同参加多次会议和秘密工作之后,才互相知道是会友。会员入会时,须选一极秘密的地方举行入会仪式;要刺血和对天发誓,表示革命的决心。记得我入会时,曾对天发誓说过这样4句话:“光复汉族,还我山河,以身许国,功成身退。”

蔡元培任光复会会长后,诸会友虽敬重其为人,但因他对联系内地各党会非其所长,发展会务成绩欠佳,因而会友对他微有不满。而徐锡麟为人目光远大,热心公益,克己从人,对待会友亲如家人手足,为众望所归。会友们都叫他“伯荪哥”(徐号伯荪)以表示敬重和亲昵。徐锡麟是绍兴府学堂的副监督兼算学教员。他当时奔走于绍兴府属和邻近的其他府属各县,积极进行联系党会的工作,很少离绍他往。因此上海和其他各处的革命党人,都来绍兴同他联系。于是绍兴便成为会友集中之地了。

二 大通学堂

在绍兴协助徐锡麟工作的有陶成章、龚宝铨、吕熊祥、赵卓等人。陶长于谋略,处事周密谨慎。他对史学很有研究,但他度量欠广,对待会友不能像徐锡麟那样亲如手足,因而威望亦不及徐锡麟。当时集中在绍兴的会友在徐锡麟领导之下拟订计划,进行军事训练、筹集经费、购买武器和团结其他党会的工作。适是时清政府废止科举、办学堂,除各省置有提学使外,省有高等学堂,县有县学堂。因此,光复会总部就利用办学为名来掩护革命活动。绍兴城西有一大通寺,交通便利,房屋宽敞,并有空地堪充训练场所。徐锡麟商得该寺方丈同意,借用空屋办学。正在筹备期中,不料事为徐锡麟之父徐鸣凤先生所知,出面阻挠。鸣凤先生是商界人士,性情顽固,过去在东浦开办热诚学堂,他就曾竭力反对,但因为那是县学堂的预备学堂,他亦无法阻止。此时他又闻有此事,自然更加反对,他不许大通寺方丈把房屋借给他的儿子。总部原想尽快把学堂筹起来,不料受此拦阻,一时计无所出。事为城内豫仓董事候补知县徐贻孙所知,他想从中得到提倡学务的好评,即与徐锡麟说:“你要办学,我可以将豫仓空屋借你办学。”徐锡麟为了早日实现原定计划,所以就骑马寻马,先行假豫仓把学堂开办起来。学堂仍照原拟名称,冠以“大通”二字;又因实施军事训练易启人疑,故又加上“体操”二字,称为“大通体操学堂”。这样,大通学堂就在豫仓仓库诞生了;豫仓仓库也因大通学堂而留迹于历史,现在已作为纪念场所了。

三 筹集会款和购买武器

会款的筹集是一个困难的问题,最初由陈志军出款维持(如热诚学堂经费)。后有许仲卿自愿出款,如购买步枪费用、大通学堂用款、捐官费用、出洋留学费用,都是他负担的。由于筹款困难,上海会友蔡元康(蔡元培的胞弟)来绍时,曾主张抢钱庄的运款。陶成章竭力反对这样做,认为不能因筹款而损害全局。以后陶成章在日本将去南洋筹款时,还提及这事。他说,如果照蔡元康的办法做,恐怕光复会现在难以存在了。武器的购买,除零星的无法估计外,有一批九弹步枪共50支,是徐锡麟用团练的名义领得绍兴府的护照,亲自在上海购买的。这批枪支经过杭州运来绍兴,先存放在府学堂,后于大通学堂开办时交到大通学堂。

四 捐官去日本留学

当时各省新兵日渐增多,装备极精,又是新法训练,我们人员虽多,但实力远不能同他们相比。因此陶成章说,我们这样的训练教育是不够的了,必须改订计划。他认为最好的办法是捐官去日本学陆军,以便回国后可以做官掌握兵权,实行革命。大家都赞成他的主张。于是,在原有计划中增加了“捐官去日本学陆军”一项。捐官去日本学陆军的共5人,其姓名和兵科如下:徐锡麟捐的是道台,填的是步兵科;陶成章捐的是知府,填的是步兵科;陈志军捐的是知府,填的是炮兵科;陈魏捐的是同知,填的是骑兵科;龚宝铨捐的是同知,填的是工兵科。以上5人在办妥捐官和留学手续后,即于同年(大概是1905年)冬季,由徐锡麟率领去日本。

当时清政府的驻日本公使是汪大燮,陆军留学生监督是王克敏。日本政府为中国人学陆军所设的预备学校名为振武学校。当我们报到时,王克敏对我们就有怀疑,因为我们一举一动都像学生,使他看不入眼。他对我们说:“根据规定,不是官费生是不能进振武学校的。你们是自费生,可以进其他学校。如要进其他学校,我可以立即送你们入学。”我们回到寓所后,就拍电报给浙省。不久即由浙省巡抚致电驻日本公使,说明我们五人是浙江官费生,要他照例送学。但王克敏说,5个人不能开一班,要等奉天学生到后一起送学。后来与奉天学生同去检查身体,又说我们身体都不及格,不能入学。经向振武学校校长福岛联系,他说:“这是你们监督处的意见。”我们大失所望,唯有另想别的办法。这时我们5个人除徐锡麟外,其余4个人都剪去了辫发。当时议定,一部分人仍留在日本学习,陈志军学法政,陈魏进警监学校警务科学警政,这方面由陶成章主持。徐锡麟以所捐道台回国去谋分发安徽,因为安徽省份小,又是南京的门户,在军事上很重要。至于大通学堂方面,则由徐锡麟另选他人主持。

(选自全国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辛亥革命回忆录》第4集,中国文史出版社2012年6月第2版) MJUM6U/kRm26bhYvmE+27Krp5BbTuQ7RPnuXGJbIO3Z9DYHn+QcAGL1W1eND/1S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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