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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共同的文化
——黑陶文化与卜骨文化

在中国新石器时代,今日渤海沿岸一带,正和史前西欧波罗的海沿岸一样,形成了许多以鱼类和贝类之采集为基础的“贝眆型”的氏族社会。他们创造了丰富的新石器文化,在中国的史前时代放出了历史的光辉。

根据考古学的报告,沿渤海湾自南而北,如在今日山东龙山镇的城子崖,黄县的龙口,在辽宁锦西的沙锅屯,在旅顺的老铁山郭家屯,在大连的东老滩、貔子窝、傅家庄、柳树屯以及在抚顺、朝鲜等地,都发现了新石器时代的文化遗址。这些文化遗址说明了在史前时代渤海沿岸已经是中国文化的摇篮地之一。它与由西而东的“夏族”文化平行地发展,走向中国的中原,在相互交流与相互影响之下,形成了中国史前时代文化的丰富内容。

殷族的文化是属于“渤海系”文化之一分支,这是城子崖的文化遗物所证实了的。据李济城子崖发掘报告序云:“有了城子崖的发现,我们不但替殷虚一部份文化的来源找到一个老家,对于中国黎明期文化的认识,我们也得到了一个新阶段。” [1]

李济在序言上又说:“城子崖的下层黑陶文化实代表中国上古史文化史的一个重要的阶段,他的分布区域就我们所知道的,东部已达海岸,西及洹水及淇水流域。继续的搜求或可证明更广的范围。”根据若干方面的考证,我以为城子崖的黑陶文化,它的分布区域确实有一个更广的范围。它几乎分布到史前渤海周围的各文化人类之中。它是殷族新石器文化的特征,也是“渤海系”新石器文化的特征。

关于城子崖文化之最主要的特征,李济曾强调地指出:“下层文化为完全石器文化,陶器以手制为主体,但已有轮制者。所出黑陶与黄粉陶,技术特精,形制尤富于创造,此类工艺到上层时(春秋战国时),似已失传。”李氏以为这种“城子崖式”的黑陶文化是殷商文化之最古的阶段,亦即后来殷商文化之出发点。

但是这种作为后来殷商文化之出发点的“城子崖式”的黑陶文化,据考古学的指示,不仅存在渤海南岸,也存在于渤海沿岸的其他各处。据安特生在其所著《沙锅屯洞穴层》中报告,这类的黑陶与黄粉陶也发现于渤海西北之沙锅屯。报告书云:“第十一版三图所示,与他(陶)片有特异处,……初视之,极似黑皮。” [2] 同书又云:“单色细陶器……土之结合甚松,以指磨擦,则黄粉屑屑落”。 [3] 像这样“极似黑皮”的黑陶与“黄粉屑屑落”的粉黄陶,与“城子崖式”的特征的陶器几乎无甚区别。

同时,据李济说,“城子崖式”的黑陶与粉黄陶系一种“技术特精”的作品,恰恰相同;据安特生的报告,在沙锅屯出土的陶片中,“极似黑皮”的黑陶,其“内外皆磋磨平滑”,其余“淡砖红色”及砖红色“上加黑色绘花”的陶片,也是“细质器”。 [4]

至于制作技术,安特生也说:“沙锅屯之陶器,皆用手制,间有一二碎块,似为磨轮制”。 [4] 最后就制作的形式而论,在城子崖所发现之鬲足器与碗形器,在沙锅屯乃至貔子窝的遗址中,也有同型的陶器发现。

其次,作为城子崖文化之第二个特征,据李济的报告就是卜骨的发现。他说“由此(卜骨)城子崖文化与殷虚文化得一最亲切之联络。下层兼用牛鹿肩胛骨,上层只用牛肩胛骨。”李济认为“(卜骨)似与黑陶文化有分不开的关系。最显要的证据,就是在我们现在所知道的黑陶文化遗址中,都有卜骨的遗存。”由于卜骨的发现,李氏说:“这组文化(城子崖下层文化)包含的意义与仰韶、殷虚及殷虚附近之后冈遗物比较更显明。构成殷虚文化最紧要之成分——卜骨,遂得一正当之归宿。”

据我的考察,这种“与黑陶文化分不开的”而又足以证明“与殷商文化有亲切之联络”的卜骨,也存在于渤海西北岸。据安特生《沙锅屯洞穴层》报告:“九版九图,乃一细长之器,由骨劈裂两边后,将劈裂处磨光而成者,其一端稍窄而圆,他端有裂痕。”安氏所说的这一骨板,我仅看见图片,并没有看见原物;但从其一劈两开,而有裂痕推测起来,可能是作为卜筮用。证之传说,在汉代“(夫余国)有军事亦祭天,杀牛以蹄占其吉凶”。 [5] 并且同一时代的倭族也有“灼骨以卜,用决吉凶”的风习。 [6] 由此足证卜骨之风,在史前时代,一定普遍流行于渤海沿岸诸氏族中,而且由此传播到今日之日本。

最后,关于石器和骨器,在城子崖发现的石斧、石锛、石刀、石镞以及骨针、骨锥等在沙锅屯乃到貔子窝都有类似的发现。其他如在属于殷族文化遗址的小屯所发现之贝环,在沙锅屯发现甚多,而且同质同形,皆系细脆易裂的贝壳制成。

总括以上的比较说明,则存在于属于殷族新石器文化中之特征,也存在于渤海周围史前诸氏族的文化中。固然,在相同的社会经济基础之上,可以产生相同的文化创造,但是像以上所指出的那样的类似,则至少有着某种文化的关系。因而我以为殷族的文化与史前“渤海系”的文化,实有其相同的渊源,而且简直可以说殷族的文化是史前“渤海系”文化之一分支,或者也可以说,史前“渤海系”文化是殷族文化之分布。

日人鸟居龙藏有意地从“渤海系”文化中选出某一种他认为具有技术制作上之差异的石镞,而区分石镞为“满洲式”与“蒙古式”,企图从考古学上把渤海的文化与中国古代文化分开,从而达到分离中国各民族团结之目的。他说:“石髓质之石镞,经锤击而成者,属蒙古式,其为页岩制而磋磨平滑者,为满洲式。”(转引自安特生:《奉天锦西县沙锅屯洞穴层》)

关于鸟居龙藏的谬说,我完全同意安特生的驳斥,安特生说:“予以为所用石质不同,则制法自异。吾人在河南所得石镞,皆页岩制而经磋磨者,唯一熔岩制者,则由锤击而成,盖一部落之民族,僻处一隅,只依左近岩石发达其工业,河南与奉天有同式之石镞,或有接触之迹。然予以为鸟居氏‘满洲式’及‘蒙古式’之别,乃非民族之不同,实由石质之不一也。”(同上)

同时,安特生又说:“吾人陶器中常见者,如鬲足等,或鸟居氏亦曾得之。”但鸟居氏对于与中国古代文化相同者则“论述亦不精详”,由此足征鸟居氏之所谓“某式”、“某式”,并非依据古人遗存自身之特征,而是依据其帝国主义侵略之需要。实则“渤海系”新石器文化,乃为同一系统,而且为中国殷族文化之一分支。 opLbi6kTk5MNhAPdEYBa9GbFqxaIRe7NiFal4FQun5DomCqwZ8Xagv2LAZNJ7Sw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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