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愁眉苦脸的凑韵专家,
佩戴着罂粟花还有荨麻,
热衷涂抹冷冰冰的颂诗,
无聊地编造荒唐的昏话,
就让他请将军赴宴去吧。
加里奇啊,你好酒贪杯,
喜欢午夜后的丰盛美味,
我呼唤你,懒散的哲人,
请快来欢畅的词苑诗林,
来这偏僻舒适之所聚会。
长久以来,我独处斗室,
当酒瓶罗列,朋友聚集,
独不见你那茶杯的踪影,
它曾是机智俏皮的见证,
长久饮宴引发欢声笑语!
你一向对创作缺乏热情,
请驾三套车把骏马策动,
飞快地驶向欢乐的小城;
撇开彼得堡和诸多公务,
来看犹太佬扎拉陀列夫,
看他跟我们共有的小屋;
让我们在那里团团坐就,
一杯一杯斟满红葡萄酒,
砰的一声紧紧锁上房门,
屋里只留下快乐的青春。
金黄色的啤酒泡沫喷涌,
桌子上还有神气的馅饼,
里外三层,朋友们拥挤,
亮晶晶的刀叉齐挥并举,
你陪同我们发起了猛攻,
顷刻之间城围便被夷平;
到后来你喝得晕晕沉沉,
头颅低垂几乎贴近双膝,
你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倒在枕头上能呼呼睡去,
不料满一杯酒被你碰洒,
洇湿了那天鹅绒旧沙发——
那时节什么赠诗与歌词,
什么歌谣、寓言和商籁,
统统从口袋里洒落在地,
懒人酣睡谁也叫不起来!……
但碰杯的响声惊醒了你,
精神焕发你又一跃而起,
揉皱了的枕头扔到一旁,
迷人的酒杯再一次高举,
屋里的盛宴又热闹非常。
加里奇,光阴去而不返,
当日益临近危急的时刻,
我倾听战斗荣誉的召唤,
将和这愉快的斗室告别,
并把鞑靼长袍一举抛却。
再见,纯洁的诗神缪斯!
再见,欢快的青春处所!
我将要穿上瘦腿的马裤,
让高傲的髭须弯弯翘起,
成对的肩章在闪闪发光,
我站在骑兵少尉的行列,
我——就是缪斯的骄子!
快来吧,快来!加里奇!
慵倦的沉睡正把你呼唤,
你的知心朋友不卑不亢,
高脚酒杯已经泡沫淋漓!
(18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