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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糖作坊的祖师

糖作坊又称制糖业,是类似糕点业的行当。

这一行当的祖师有雷祖、杜康仙娘、鲁班、老君、土地神、梅仙和赵昂等。

据李乔先生在《中国行业神崇拜》一书中记载,清代长沙制糖业供奉雷祖、杜康仙娘。《会馆简表》载:长沙善化糖坊,自乾隆、嘉庆年间以来章程划一,祭祀雷祖、杜康仙娘。

供奉雷祖的原因不详。糖作坊供奉杜康仙娘,大概与酿醋业供奉杜康一样,都是从酒业奉杜康衍出的,因制糖与酿酒有相似之处。

据《采风录》载,内江糖作坊各工种所奉之神不同,过搞匠(将甘蔗送入辊子间压榨的工匠)、辊子匠(安装、修理榨蔗设备的工匠)奉鲁班,熬糖工奉老君,刀把(砍运甘蔗的工人)奉土地神或梅仙,糖作坊老板奉坛神赵昂。过搞匠、辊子匠奉鲁班,当因鲁班是匠作宗师。熬糖工奉老君,当因熬糖用炉火,老君是炉神。刀把奉土地神,当因甘蔗长在地上。奉梅仙原因不详(梅仙,应为狩猎神祖)。坛神赵昂为四大财神之一,相传其原为盗,行窃时被人发觉,藏身于神龛下,后成为财神。糖作坊老板为求财而祀之。

而制糖和卖糖人又有不同的祖师供奉。

《湖北民间故事·糖人担的祖师爷》云,挑糖人担串村游乡的祖师爷是明朝开国军师刘伯温。又记传说:刘伯温为躲避朱元璋杀功臣而想溜掉,便上奏佯称山西要出能人与朱家争天下,需亲去那里立块龙碑把那人的风水破掉。刘走后,朱元璋起了疑心,便派一个太监前往监视。刘伯温将这个太监灌醉后,换上道袍,化装成风水先生溜走了。太监醒来后便到处搜捕穿道袍的风水先生。有个挑糖人担的遇到刘伯温后把险情告诉了他,并把自己的糖人担子送给了他。刘伯温便乔装成挑糖人担的小贩躲过了追捕。从此,刘伯温索性以挑糖人担为业了。后来挑糖人担的便奉刘伯温为祖师爷。

这个传说只有一点历史因由,就是刘伯温因怕朱元璋猜忌而辞官,旧戏《刘基辞朝》即说此事。

《十女夸夫》中卖糖贩的妻子夸夫时说到卖糖的奉史太奈为祖师:

七十二行不如卖糖好,

听我把卖糖夸一回:

一出门,

铜锣先打十三梆,

做官不能有此威,

终朝每日绕街串,

九门提督不让谁!

史太奈本是我们祖,

我们祖师不委祟。

不知史太奈为何人。《七十二行》云,据说吹糖人的奉女娲为祖师,因为女娲曾抟土造人。烧糖稀的马勺传说是女娲补天用过的工具。

卖糖贩有奉“卖糖孝子”为祖师者,吴恭亨《对联话》卷一云:

相传有一孝子贫,无以养父母,以卖饧之羡奉甘旨,其后业饧者遂祀孝子为先饧。

饧即古“糖”字,业饧者即卖糖贩,先饧如同先农、先蚕,为卖糖祖师。有对联咏此祀道:

菽水承欢,一孝能存千古味;饧箫满市,几声吹暖二人心。

孝子卖糖养亲,既契合卖糖业特征,又为道德典范,故被卖糖贩奉为祖师。

还有一个典型的传说,据罗常明先生搜集的资料记载,糖是杜康的妻子造的。

传说一天,杜康吃了晌午饭,收碗筷的时候,把一碗剩下的糯米饭顺手倒在了一个竹筒筒里,准备晚上热了当夜宵吃。碗筷收了以后,因有要紧事就急急忙忙出门去了。七天后,杜康回家一看竹筒筒里的饭还未倒出来,估计那些饭一定是馊了。哪晓得,他把竹筒盖刚掀开,一股香喷喷的气味冲了出来。他感到诧异,用舌舔,又香又甜,还有些醉人。为啥米饭没有沤馊反而香甜醉人呢?他感到奇怪,就又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原来那竹筒筒里曾经装过发酵药,后来他把发酵药拌在饭里,反复试验了好几次,结果就发明了酒。

杜康发明酒后,不少乡亲和朋友都来祝贺他。于是,他以为自己不得了,就趾高气扬,到处炫耀自己。他老婆劝他,他不但不听,反而质问他老婆:“那你也造个新玩意儿出来嘛!”

杜妻听后,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要以为别人就搞不出个名堂来!”

杜康说:“莫说那么多,你若能弄得出个啥新玩意儿呀,我就手板心上煎豆腐给你吃。”

杜妻说:“好,一言为定,男子汉说话要算话哟!”

杜康满不在乎地说:“算话,算话!”

杜康的妻子出嫁前,不但屋里头的针线活计样样都行,地里的活计她也算得上是个好把式。有年秋天,遇到落绵绵雨,坡上熟了的谷子收不回来,有的就发了芽。这些发了芽的谷子放又放不得,煮饭吃又不好吃,只好弄来推成粉,揉起蒸粑粑吃。说来也怪,用发芽的谷子推成的粉做成的粑粑又香又甜。杜妻又想,如果把发了芽的谷子弄来煮,说不定也可以搞出点啥新玩意儿来。于是她把谷子用热水泡涨,等到发了芽的时候,就架起火煮。煮得水要干的时候,把上面的谷芽子一捞,底下便剩下很浓的水浆。一尝呀,很甜,饴糖就这样造了出来。

杜妻把糖造出来后,拿去给杜康看,说:“老头子,你看,这算不算搞出来的新玩意儿呢?”杜康用瓢羹舀起来尝了尝,说:“甜津津的,真是好吃呢!算个新玩意儿。”

杜妻说:“呃,你说的事呢?”

杜康说:“啥事?”

“手板心煎豆腐。这么快你就忘记了?”

“哦,那不过是一句戏言!你想,手板心是肉做的,哪个能煎出豆腐来嘛!”

“男子汉说话要算话!”

杜康假装正经地说:“算话,谁说不算话了!你要吃手板心煎出来的豆腐,那就请你先在我手板下面把火烧起来嘛!”

杜妻笑了笑说:“死老头子,你要识趣点,你不要认为你造出了个酒就了不起,世间能干的人多得很。从今以后,还是谦逊点好!”

杜康觉得老婆子的话说得对,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以后,杜康反复钻研他那个酒,使酒的质量越来越好。杜康死后,人们为了纪念他的功劳,凡是烧酒的作坊都把他供起来,尊为酒神。而杜康的老婆呢,制造饴糖的作坊也把她供起来,尊称她为糖神。 tmw6wMJpSV7ZcGo5qpmVvtn0VVE7hqJP0IxPGNgXIkV/V80g8unmY+huBCGpa0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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