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东家
他是投资开设这个纸作坊的总东,说了算的人物。他往往是地面上有些钱财或积蓄的人物,到了夏秋一看有原料,干脆开纸作坊吧,于是四方去邀人,投资,开工。家里也是有大院套,可以拴马放牲口、堆料什么的,没场地不行。
东家开工前往往先请“劳金”。
劳金也指干活吃饭挣钱的手艺人。
劳金又分“生劳金”和“熟劳金”。
生劳金是头一回被东家招雇的伙计;熟劳金是原先在这个东家干过活的人。如果正月的双日子不见东家来“请”,就说明被东家开除了。
(二)大纸匠
大纸匠往往是指“捞匠”,又叫大捞工。其实造纸主要是要会捞,就是当纸浆在池子里打完线,舀到纸箱子里过滤一夜后,第二天“开捞”。好的纸匠会使腰劲儿和腕子劲儿,往往比不会捞的能多捞出五分之一的纸来。这足见差距之大。
会捞的能从纸箱里捞出上等、头等纸来;不会捞的能把上等、头等浆捞成下等纸、劣等纸。于是每到纸作坊开工前,掌柜的往往四处寻找大纸匠,有了大纸匠,这个纸作坊才能出好纸、卖大价。
而大纸匠的工钱也是头一等,往往比小打们多五倍到十倍。平时吃饭他在“小伙房”,单开灶,别人都在“大伙房”,他和掌柜的单吃。
平时他不干活,只在作坊里走来走去,有时说说笑话,逗逗别人。一到“开捞”,他才聚精会神地往纸箱(一种盛了浆水的池子)旁边一站,一干就是一天、两天,不动地方,不说话不分神,这才真叫劲儿。
(三)二纸匠
二纸匠是纸作坊里的二号人物,他技术活一般,主要是管理作坊里里外外的一些事务。如原料的堆放、马匹的拴喂、蒸纸时火候的大小、来人去客人员的搭配,等等。这人要有眼力见,不能弄得作坊里乱七八糟。否则,说明二纸匠无能。
有时纸作坊的环境影响老客的情绪,甚至得罪了重要人物。
于是后来,纸作坊中的二纸匠也成了十分重要的人物,他一定要管理好原料,不能乱堆、乱放,要规规矩矩地摆放好。当然,大纸匠也得和他搞好关系,因他管着纸匠们,弄不好他一煽动纸匠和他过不去,大纸匠也不好办。
(四)纸匠
纸匠是纸作坊里的一般伙计,也就是力工,也叫“小打”。他们往往有分工,如磨上的、碾子上的(指压板)、灶上的(如蒸纸),还有压杠的力工,等等。这往往是技术加力气的活,所以纸匠很难当。往往是当地的农民,把地里的庄稼侍弄好,抽空去当纸匠的。
(五)晒纸匠
晒纸匠是负责把“湿纸”晒干的人员。这人要细心、勤恳,而且每天要早早起,主要是管理纸墙。纸墙又叫“风墙”。
当纸从箱池里捞出、压干后,第二天早上晒纸匠要把“湿纸”推到风墙里去,然后一张张地贴在墙上。这种风墙两边走风,上下走风,使纸既不晒着又能被风均匀地抽干。
风墙宽四尺八寸,有的五尺左右,上边用庄稼秧棵盖上,刮风天放下,下雨天放下,晴天拉开。风墙有闪檐,往外三寸,晒纸匠在风墙里打纸垛子。
纸坊纸槽子
纸垛子每垛之间差一寸,立砖垒的,让其风能顺畅通行,把纸吹干。如果天好,有风走过,不到一小时纸就晾晒好了。这都是晒纸匠的活。
晒纸匠一个人管三个纸洞,一个纸洞可贴48张纸,上下两溜儿。这个活往往是纸作坊掌柜的家属或外雇女纸匠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