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鬼。”李一不以为然,淡淡地接过话:“我看了2014年开始所有留了案底却没有结果的案子,翻了上百個人的口供,都说见了鬼,这他奶奶的还真是邪性啊。”
“嗯?”白晓舟注意到李一翻看的档案,“陆氏医疗器械有限公司,陆锦州被害。”
“巧了,我找你也是这件事儿。”
李一打了個哈欠,已经快两天没合眼了,一口气看完所有案子,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
“你怎么会知道这事儿?警方已经把消息都封锁了呀,有人告诉你的?”
“陆锦州的亲儿子陆远,他找的我。”
李一原本眼睛都快眯上了,忽的一睁,瞪大像铜铃,转头大声开口:“你说谁?”
“陆远,他亲口说是陆锦州的儿子,之前在国外读书,一周前后来的,结果三天前他爸妈就被害了,我还有监控视频和照片呢,这能有假?”
李一擦了擦眼睛,指着档案里的被害人信息栏,白晓舟的目光顺着李一的手指挪动。
看见:儿子陆远于半年前一场车祸中去世,此外没有子女。
“我了个擦!陆远死了?”
“你没看错吧,他真是这么和你说的,他是陆锦州的儿子,难道是信息登记错了,这老毕登外边儿有别的什么私生子。”
李一转念一想,这年头,有钱人在外边背着老婆找小三生孩子的不在少数,说不定就真有这么一個人呢。
“有照片吗?”白晓舟急得陆远的样子虽然夜店光线很暗,但那人高高瘦瘦,五官极其鲜明。
“哪儿来的照片啊,尸体半年前就活化了,要照片黑白的殡仪馆有啊。”
“靠——!”白晓舟有不祥的预感。
在夜店委托自己调查他老爹的那個陆远要么是假的......要么是鬼。
但这无伤大雅,即便是鬼,但陆锦州和妻子被害依旧是事实,委托和案子仍然存在,需要一個结果。
“这案子挺新奇啊!”李一拿着目前仅有的保姆的口供和监控录像,困意不在,白晓舟看见李一脚下踩着一箱红牛。
好家伙。
“这案子比过去几年的闹鬼的案子都来的不一样,居然是有人用一把调羹杀的人,杀完人还凭空消失了,保姆说见了鬼。”
白晓舟点点头,和陆远告诉自己的差不多,证明他找自己......猫鬼,确实是为了这件事儿。
起码不是敌对。
“那個保姆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一個当事人活着呢,陆锦州家的保姆平时就住在独栋别墅里,负责日常打理,出事当晚睡得很香。
第二天起来才发现的惨状,也是她第一個报的警。
“听人说好像已经回乡下去了吧,农村来的,出了这事儿,是個人估计都得吓死。”
李一和白晓舟翻了一遍保姆的口供。
“虽然说不出为什么,但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你也觉得?”
白晓舟和李一不约而同对视一眼,或处于本能,或是总觉得保姆的口述里少了什么。
“时候不早了,明天一起去吧。”李一收拾好档案,警觉地锁在抽屉里。
“明天去哪儿?”
“赵家村,这口述不完整,找当事人问问了解清楚,万一真能问出些什么不敢说的呢。”
两人不谋而合,约了明天上午去找那個在陆锦州家干了七年的保姆。
太阳当空照,李一请了一天假,开车去接白晓舟。
保姆住在赵家村,离江城市区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一路兜兜转转开进山里,周围的高楼和商铺逐渐埋没在树林里。
“昨天没睡好?”李一扭头看向副驾驶。
白晓舟坐在副驾驶上一个劲儿打哈欠,昨晚没睡好,估计是戏鬼又在摆弄自己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一晚上醒了十来次。
靠在副驾驶上晃荡晃荡睡着了。
“年轻,觉大。”
再一睁眼,到了一片山沟沟里,村子背着山,一路小道,车子不方便开进去。
李一随处找了一块空地就停下,把白晓舟拍醒。
“到了,前面路不好开,走走吧。”
两人一进村后背就阴凉凉的,村子背靠着山埋在一大片隐隐底下,俩個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这儿地方导航上没有啊?”白晓舟看着手机导航,这一块儿地方在地图上没有显示。
“正常,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地图上都懒得标记,而且这村子小,住的人也少,局里的记录不到二十口人,现在好多年轻人都进城了,留下的都是住惯了的老人。”
两人走了十来分钟,眼前几户房子不规律的排列在一条小河边。
一户人家大门口摆着许多祭祖的东西,两個人蹲在门口烧纸,烟雾缭绕,升起的白烟压在头顶,隔得老远都能闻到。
“这一大清早就烧纸啊,这村子挺邪性啊。”
“嗯,过去的老味道了。”
烧纸的两個老人看见两個外人进村子,驼着背弓着腰慌慌张张地把家门口的摆设收起来,像是见了什么害人的东西。
“快快快,赶紧赶紧,愣着干嘛呢!”
见两位老人家忙不丁地往家里钻。
“诶,老伯,问你们個事儿啊?”
“不知道!不知道!赶紧走,诶呦。”老人和老伴吓得外面的东西都不要了,赶紧进屋子关门。
“这是怎么啦?怎么见着人就躲啊?”
“这就对了嘛!说明这里边儿肯定有鬼,不然多少什么呀?”
咚咚咚——
李一上去敲敲门:“老伯,我们是江城警局的,想找個人问点事情。”
“别问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问了也白问,去别地儿问吧,求求了。”
老人家堵着门板,说话声音上气不接下气。
“别呀,您知道赵宝媛住哪儿吗?”
“谁!?”
“赵宝媛啊,就是从城里回来那個女人,五十来岁,一個村子的你知道她住哪儿吗?”
“她......她死啦。”
屋子里的声音马上没了声音,门口的白晓舟和李一听到一愣。
“死了?怎么死的?老伯?喂——”
没人回应。
“我靠,好不容易有個活着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这也太蹊跷了吧。”
接连问了好几家,都是避而不见,大白天的整座村子跟死了一样,安静的可怕,而且时不时就能闻见烧纸的味道。
还有家门内窸窸窣窣的念叨声。
“观音菩萨保佑,别来我家.....观音菩萨保佑!”
“这一家家的都跟着了魔一样,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