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品是如何被发现的?
毒品是如何被使用的?
毒品是如何进化的?
“成瘾性、危害性及非法性”是某种物质之所以成为毒品必须要同时具备的三个特征,其中“成瘾性”是毒品的物质特征。也就是说,所有能成为“毒品”的物质都必须具备成瘾性。而在人类社会的进程中,出现在人们生活中具有“瘾”的物质,种类非常多,从天然植物到人工合成化学物质再到毒品类似物,并随着时代的变迁不断地发展变化。
如果有人很喜欢看武侠小说或影视剧,一定会对小说及剧情中出神入化、不可思议的一些毒物印象深刻,如《飞狐外传》里的七心海棠、《神雕侠侣》里的情花、《倚天屠龙记》里的青陀罗花、《连城诀》里的金波旬花、《侠客行》里的断肠蚀骨腐心草等。这些有毒的植物都有一个共同特性,即“能改变人的意识状态”,故而让江湖人士谈毒色变,那现实生活中真有这样的毒花毒草吗?答案是肯定的。虽然没有小说或影视剧中那般的玄幻离奇,但大自然中很多植物含有的有毒成分也足以使人陷入危险的境地。最早的毒品大多是这些纯天然物质,世界上大约有4000多种植物含有能导致心理兴奋的化学物质。
纵观天下,世界各地各种植物繁茂,既有野生的又有人工种植的。而种植含有麻醉成分的植物似乎是各地不同种族不同人群的共同“偏好”,欧洲蛇麻草繁茂,亚洲罂粟遍布,非洲和亚洲大麻蔓生,美洲可可、古柯、仙人掌、曼陀罗及烟草植物随处可见,不胜枚举,甚至很多菌类植物也含有类似成分。
罂粟、大麻及古柯被认为是三大毒品原植物,以其为来源得到的海洛因、大麻类毒品及可卡因被称为三大传统毒品。
罂粟与瘾
人类历史上的毒祸之源——鸦片,其来源于罂粟。罂粟是一年生草本植物,花朵鲜艳,叶片碧绿,花瓣绚丽华美,茎株亭亭玉立。世界上罂粟类植物品种非常多,其中含有“成瘾物质”的称为鸦片罂粟,其果实提取的汁液可加工成鸦片、吗啡和海洛因。
鸦片罂粟的种植最早大约在8000年前的地中海地区,有书面记载其出现于公元前3400年左右的美索不达米亚北部,记载其为“快乐物质”。该地的山民很早就发现:罂粟果分泌的浆汁形成的膏状物,不仅有止痛、止泻、止咳的药物作用,更是一种提神剂,这种膏状物就是俗称的“鸦片”。截至公元二世纪,鸦片被公认为是“万能药”。七世纪初,阿拉伯帝国兴起,罂粟及鸦片被阿拉伯人视为圣品,伴随着阿拉伯商人经商的脚步,鸦片被带向世界各地,包括中国。直到18世纪下半叶,吸食鸦片才在远东地区被视为一种不良生活习惯。1804年,人们从生鸦片中提取出吗啡这种生物碱。生物碱是可以对使用者产生生理反应的化合物,鸦片中含有30多种生物碱,而吗啡这种生物碱让鸦片具有了成瘾的特性。1874年,英国人第一次合成了吗啡衍生物——海洛因,由于其易于生产,便于携带,药效强,成瘾性强,从20世纪初至今的一百多年里,海洛因成了世界上滥用最广、危害最大的毒品之一。
大麻植物与瘾
大麻植物是与“瘾”有关的第二大类植物。大麻毒品由大麻植物的叶子制成。大麻植物广泛地生长在温带和热带地区,是一年生草本植物,雌雄异株。
大麻最早发源于中国,早在公元前2800年,中国已有栽培大麻获取大麻纤维的记载,后传向世界各地。
公元前1400年,最早的一批印第安土著居民发现大麻的化学性质很独特。而信奉印度教湿婆神的教徒则在宗教仪式中服食大麻。对教会成员来说,吸食大麻是宗教仪式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
自公元五六世纪起,印度人用它来治病,纤维部分用于织布和制绳,后来逐渐传至地中海地区、非洲北部及阿拉伯等地,据说马可波罗东渡后,将其引至欧洲。还有传言称拿破仑远征埃及时,大麻被用作远征军的解痛和镇静剂。现在,美洲、亚洲、非洲和欧洲都有野生的或人工栽培的大麻。
大麻植物中已知的化学物质有400多种,其中四氢大麻酚(THC),是对人的神经系统起作用的主要成分。大麻种类众多,作为毒品的大麻一般指的是印度大麻,因为印度大麻中的THC含量较高。大麻具有成瘾性。吸入大麻后,可引起一系列的心理反应,对感知、思维、情绪、认知能力、记忆力及运动协调能力有影响,能产生幻觉。
大麻是目前全世界滥用人数最多的毒品之一,大麻的滥用给许多国家带来了严重的公共卫生问题和社会问题。
古柯植物与瘾
在鸦片罂粟和印度大麻之后,古柯叶成为迄今为止对神经系统作用最显著的物质。古柯植物是一种耐寒灌木,叶子里含有微量尼古丁和大量的可卡因,共含有14种生物碱。古柯最高可长2~4米,一年可采收叶子3~4次。
古柯喜欢生长在温、热带地区,尤其是在南美洲的安第斯山区一带,其产地主要位于哥伦比亚、秘鲁和玻利维亚等国,其种植已有数千年的历史。厄瓜多尔和智利的考古发现,咀嚼古柯叶这一习俗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当地居民会在嘴里将叶子含湿,然后在面颊和牙龈之间挤压,叶子中的生物碱直接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减轻饥饿和疲劳,还会产生一种飘飘欲仙的舒适感。公元13世纪,秘鲁的印加人将古柯奉为众神传下来的圣草,他们会点燃古柯敬奉他们的众神。1499年,欧洲人开始关注南美洲的古柯。1859年,一名奥地利医学家从秘鲁带回了古柯叶,在实验室中提炼出了白色粉状物——可卡因。1880年,可卡因被推荐作为一种全身强壮剂和医治枯草热病的药物,也曾被用来作为治疗吗啡毒瘾的药物,但不久就发现其副作用比吗啡毒瘾还可怕,因此停止使用。
其他植物与瘾
除了以上常见毒品原植物外,大自然中还有其他的一些植物也能使人成瘾。
曼陀罗与瘾
曼陀罗含有东莨菪碱,这种生物碱可用做镇静剂,人们用它制作迷幻药已有上千年的历史了。13世纪时,宗教人士常用它来召唤亡灵,人们开始相信地狱和亡灵的存在,其实是在药物的作用下,人们错把幻觉当成现实了。
恰特草与瘾
产于非洲的恰特草是一种多年生灌木植物,其叶子经研磨可提取出一种名为卡西酮的中枢兴奋剂,具有提神作用。
佩奥特仙人掌与瘾
西班牙殖民者入侵墨西哥时,发现当地阿兹特克人吃一种叫“佩奥特”的仙人掌并认为这样可以和神沟通。从佩奥特仙人掌中可提取出一种叫麦司卡林的生物碱,这种生物碱可致幻,这种植物在当地常被用于宗教仪式。
致幻蘑菇与瘾
采食致幻蘑菇也有悠久的历史。致幻蘑菇也可以带来强烈的精神效应。3500年前,雅利安人从印度河以北入侵印度时,带来了他们的“苏摩酒”,这些早期的印度侵略者视“苏摩酒”为圣物,在几乎所有的仪式中都要饮用,而苏摩是一种红色的伞形剧毒蘑菇,能够致幻。致幻蘑菇里的生物碱叫赛洛西宾(Psilocybin),也叫裸盖菇碱,是一种具有神经致迷幻作用的神经毒素,可以诱发脑部出现“做梦般幻想”,使人进入所谓的天马行空的想象世界。英国作家赫胥黎的小说《美丽新世界》中出现的让人忘忧让人快乐的“苏摩”令人印象深刻,而小说中的“苏摩”实质上就是一种毒品。
另外,茶叶、咖啡、可可粉以及巧克力等日常消费食品,从严格意义上讲,这些食品也具有一定的成瘾性。茶叶和咖啡会刺激人的神经系统,因为它们都含有咖啡因,咖啡因对中枢神经系统和心脏有刺激作用。如果过量喝茶或咖啡,人体会摄入大量咖啡因,会对身体产生一定的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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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瘾性物质在大自然中无所不在,一点也不逊色于武侠小说和影视剧中的描述,它们也许就在我们的身边,请你警惕!
一些天然植物之所以让人成瘾,是因为它们的叶子或果实里含有一些生物碱,能作用于神经系统,从而使人成瘾,而这些生物碱归根结底都是各种各样的化学物质。
几千年来,人类早已知道化学物质的存在。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尤其是化学已成为一门成熟的学科,人类提炼化学物质的能力不断提高。目前,大部分化学物质都是由人工合成得来,生产效率大大提高。而毒品的制造也利用了科技的进步,由天然植物向人工合成升级换代,毒品的生产由田间地头转移到了摆满瓶瓶罐罐的实验室。于是,人工合成毒品被形象地称为实验室里的“幽灵”。
19世纪,人们出于好奇对各种兴奋剂和镇静剂进行了多种多样的探索和试验,并呈飞速上升的趋势。早在1804年,德国一药剂师就从罂粟中把让人快乐、减轻疼痛的单一的有效成分——吗啡提炼出来了。当时人们并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很多镇痛药里都含有吗啡。尤其是在战场上,在很多人需要缓解肉体跟心灵双重伤痛的时候,来一支吗啡似乎是最好的“安慰”。实际上,减轻或者消除病痛,只不过是通过掩盖病情实现的,而那些创伤依然没有恢复。所以病人家属或者医生并不认可它的治疗效果,与此同时还发现使用吗啡会上瘾。于是,开始有制药企业希望能研发出一种不上瘾,也能减轻病痛的药物。1897年,德国拜耳药业推出了一款新药,它是通过将吗啡乙酰化得到的。在最初的观察中,人们没有发现它会成瘾,于是这款新药的宣传标语就是:“这是一种替代吗啡且不会上瘾的药!用药之后,病人还会有强烈的成就感。”所以拜耳药业将此药命名为Heroin(“英雄”),此词正是海洛因的音译。但现实情况却是,Heroin开卖不久就发现其成瘾性比吗啡还要大。从严格意义上讲,海洛因其实是一种半合成毒品。
而合成毒品是相对鸦片、海洛因、大麻、可卡因等来源天然植物的传统毒品而言的毒品。它是以化学试剂为原料,通过化学合成为主的一类精神药品,直接作用于人的中枢神经系统,有的具有兴奋作用,有的具有抑制作用或致幻作用,有的兼具兴奋和致幻作用,连续使用能使人产生成瘾性。这类毒品主要包括冰毒、摇头丸、氟硝安定、LSD、三唑仑、安眠酮及GHB甚至是有机溶剂等种类繁多的化学物质,也称为第二代毒品。
合成毒品易于制作,有的甚至在家里厨房就可以生产,不依赖植物提纯,只要有化工原料就可以生产,而且生产工艺相对简单。如美剧《绝命毒师》里的化学老师一个人就可以在废旧的汽车里大量生产冰毒并贩卖。简单的生产工艺使得制造合成毒品更加隐蔽,也使得本应造福于人类的实验室化学合成物质摇身一变成了“幽灵”,飘向人间,祸害人类。
合成毒品中最具代表性的是苯丙胺类毒品,也叫安非他明。这是一种类似于肾上腺素的化学合成物质,是中枢神经系统兴奋剂。1887年,一位罗马尼亚化学家以麻黄碱为原料在德国柏林首次合成苯丙胺,苯丙胺被合成后的首要用途是取代麻黄碱用以治疗哮喘。一些关于苯丙胺的早期研究显示,这种药物能够使麻醉的狗清醒过来,被作为苏醒剂使用。同时,苯丙胺也被开始用于治疗抑郁症、肥胖症、疲劳综合征、嗜睡症、儿童注意缺陷障碍和中枢神经抑制剂中毒的抢救。
1919年,日本化学家研发出了甲基苯丙胺即冰毒,其药力是苯丙胺的两倍。“二战”期间,苯丙胺类毒品被作为“能量片”广泛使用,以提高士兵的警觉度,增强作战自信。据说当时希特勒几乎每天都注射苯丙胺类毒品,他的各种暴躁易怒情绪和偏执的观念以及惨无人道的屠杀计划可能与其滥用苯丙胺类毒品有关。“二战”期间,约有7200万粒“能量片”被发给了英国海军部、运输部、战争办公室、英国皇家空军及美军士兵。日军士兵使用的更多,日本的“神风特攻队”敢死队员,也称自杀性飞行队,就是服用了甲基苯丙胺后驾着战机亢奋地冲向美国舰队。战后10年里,这些战备药物流向日本的公共市场。1954年前后,日本的苯丙胺类毒品使用者多达100万人。朝鲜战争期间及越南战争期间,美军使用的苯丙胺类毒品比“二战”期间英美盟军使用的总量还多。1937—1947年间,在美国的任何一家药店都可购买到苯丙胺类毒品。
苯丙胺的又一衍生物是亚甲二氧基甲基苯丙胺(MDMA,俗称“摇头丸”),能使人兴奋和致幻。1912年,摇头丸合成于德国的默克制药实验室。20世纪八九十年代,它在美国、英国的各种舞会派对中出现并泛滥。根据英国国家统计数据,1993—1996年间,英国每周大约有100万摇头丸片剂被消耗掉。20世纪70年代,苯丙胺类毒品蔓延到韩国、中国台湾、菲律宾及缅甸、泰国、老挝三国交界的“金三角”地区,20世纪90年代流入我国“黑市”。目前,苯丙胺类毒品早已在全球泛滥,联合国每年发布的《世界毒品问题报告》显示,全球每年滥用苯丙胺类毒品的人数维持在3300万左右,其危害可想而知。
1903年,在德国合成了一种中枢神经系统抑制剂,其化学名称为巴比妥酸盐,这类化学药物有2500多种衍生物,在医疗中主要用作安眠药。1954年以来,美国巴比妥酸类药物的年平均产量为350多吨,该类药物具有很多毒副作用。20世纪50年代末期,人们合成了安全性更高的苯二氮卓类安眠药,如安定、氟硝安定及三唑仑等。至此,这类安眠药成功取代巴比妥酸盐而成为新型安眠药物,同样随之而来的是药物被滥用。比如氟硝安定,俗称“十字架”“蓝精灵”,其镇静、催眠作用较强,诱导睡眠迅速,可持续睡眠 5~7 小时。氟硝安定通常与酒精合并滥用,滥用后可使受害者在药物作用下无能力反抗而被强奸和抢劫,并对所发生的事情失忆。氟硝安定与酒精和其他镇静催眠药合用后还可导致中毒死亡。
1938年,瑞士化学家利用黑麦麦角的麦角胺首次合成了麦角酸二乙基酰胺(LSD),它是一种强效致幻剂。20世纪五六十年代,在欧美嬉皮士运动中,被一些精神病学家和心理学家大力推崇、广泛传播。
1992年,美国出现了一种新的所谓时尚,就是γ-羟丁酸(GHB),又称“液体迷魂药”“G毒”“迷奸水”。它是一种无色、无味、无臭的透明液体,可以直接喝或溶于饮料中喝。这种浓缩的氨基酸于1874年被首次合成,20世纪60年代被人们关注,最初用于治疗失眠、酒精中毒以及分娩镇痛。它在1990年被美国食品及药物管理局(FDA)认定为毒品而非营养品,但却在迪厅等娱乐场所开始泛滥。使用后会出现意识丧失、心率缓慢、呼吸抑制、昏迷等症状。吸食者服用后还会出现性欲增强并快速产生睡意,出现短暂性记忆缺失。与酒精或苯丙胺类兴奋剂合用时,危险性增加。
1962年,美国药剂师首次人工合成氯胺酮即K粉。1963年,在比利时注册取得专利,作为较安全的麻醉药,取代副作用比较大的另一种麻醉剂苯环己哌啶(PCP)。20世纪末,氯胺酮的应用开始变质,成为狂野派对及类似活动常用的迷幻药物。随之,粉剂、片剂陆续出现在街头毒品“黑市”中,曾以“舞会药”“娱乐性使用”等名义在欧美一些国家流行蔓延,滥用人群主要是一些青少年亚文化群体。1987年至2000年间,欧美有百余人的死亡与氯胺酮滥用有关。20世纪90年代末,氯胺酮流入日本、泰国等亚洲国家,并迅速蔓延到我国。
20世纪70年代以后,毒品发展进入多元化时期,具体表现为毒品形式多样化、品种越来越多、成分越来越复杂,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人工合成毒品的迅速发展。以上列举的各种兴奋剂、抑制剂及致幻剂仅仅是人工合成毒品的冰山一角,人类的初衷是治疗疾病、解除病痛,结果由于其成瘾性的特征加上人性“寻求快感”的弱点,反而让它们成了危害人类的凶手。可是,直至今日,这样危险的脚步并未停歇,随着世界各国法律法规对合成毒品的严格管制,不法分子为了巨额利润变本加厉,在合成新种类毒品的道路上愈演愈烈、不停“策划”以逃避法律管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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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成毒品种类繁多,不断变化,成瘾性很强,直接伤害人的大脑中枢神经,危害极大。
“策划药”?那是什么东西?对很多人来说,“策划药”是个非常陌生的词,甚至有人是第一次听说。那么,“策划药”到底是什么?它和毒品又有何关系呢?
“策划药”,英文为“Designer Drug”,由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的盖瑞教授最先提出来,最早的中文译名为“狡诈药”,后经卫生部与中国药物依赖性研究所商议,改为“策划药”。“策划药”是指不法分子为逃避打击而对管制毒品进行化学结构修饰得到的毒品类似物,具有与管制毒品相似或更强的兴奋、致幻、麻醉等效果。目前,也将“策划药”称为新精神活性物质(New Psychoactive Substances,缩写为NPS)。新精神活性物质的概念在2013年的《世界毒品问题报告》中首次被提出,因大多数也在实验室合成,也称“实验室毒品”。由于它的毒理作用比传统毒品更强、难以管控、善于伪装,使得它已成为继传统毒品、合成毒品之后的第三代毒品。
在现实生活中,“策划药”常被毒贩宣称“无害”“不成瘾”,被冠以一些极具欺骗性的名字,如“草本兴奋剂”“研究化学品”“合法兴奋剂”“合法快感药”等,许多人因此而丧失了警惕性,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尝试这些所谓的“特制药物”。尽管随着我国毒品预防教育的普及,大众对毒品的认知不断深入,但多局限于传统毒品和合成毒品,而对“策划药”及其危害却知之甚少。深受毒害而不自知,也是一种巨大的悲哀。
2021年8月2日9时许,某公司职员王某某以1400元价格向田某贩卖“上头电子烟”2支、烟油2瓶,收取毒资后以快递闪送的方式交付。当日16时许,民警在北京市海淀区田某家中起获上述物品,经鉴定,其中“上头电子烟”2支、烟油1瓶含有合成大麻素类毒品共计3.79克。次日11时许,民警在北京市朝阳区将被告人王某某抓获,并当场从其身上及租住处储物间、卧室衣柜内起获一次性电子烟129个及罐装烟油141瓶。经检查称量,电子烟及烟油内含黄色液体净重共计896.77克;经抽检鉴定,检出国家列管大麻素5F-MDMB-PICA、MDMB-4en-PINACA成分。
2020年5月,日照市五莲县公安局禁毒大队在工作中获取线索,五莲籍张某和四川籍雷某有制造、贩卖新精神活性物质嫌疑。通过进一步侦查,专案组发现张某、雷某将自行制造的新精神活性物质,卖给吉林长春李某甲和湖南长沙李某乙,二人再通过网店、朋友圈大肆贩卖。经循线追踪,专案组发现李某二人为牟取暴利,不只从张、雷二人处购买,还从辽宁葫芦岛、湖北武汉、广东珠海、浙江台州等多个上家,购买“犀牛液”“零号胶囊”“电子烟油”“rush”等20余种新精神活性物质,再通过寄递物流,向黑龙江、江苏、浙江、安徽等28个省市分销贩卖。2021年3月至8月,专案组兵分多路,辗转14省19地市,行程10万余公里,循线追踪、连续鏖战,抓获制造、贩卖新型毒品犯罪嫌疑人45人,捣毁制毒窝点6处、仓库3处,缴获新精神活性物质成品1.1万余件,制毒反应、包装等工具数宗,扣押、冻结毒资、违法所得400余万元。
近几年,据国际麻醉品管制局和联合国有关毒品的报告,新精神活性物质被滥用的种类不断增多:截至2014年10月,会员国报告了388种。截至2015年10月,会员国报告了602种。截至2016年底,106个国家和地区报告了739种。截至2017年底,会员国报告了803种。截至2020年底,全球已出现新精神活性物质1047种。截至2021年,全球已确定1184种新精神活性物质。
市场上新精神活性物质经过几年“爆炸式”增长后,趋于稳定。目前,新精神活性物质主要有七个类别:
第一类为合成大麻素类。合成大麻是一系列具有类似天然大麻作用的人工合成物质。吸食合成大麻素能产生比天然大麻更为强烈的快感,这导致合成大麻素迅速蔓延,已成为新精神活性物质中涵盖物质种类最多、滥用也最为严重的“家族”。该类制品多以香料、花瓣、烟草、电子烟油等形态出现,代表制品包括“小树枝”“香料”“香草烟”等。成瘾性和戒断症状类似天然大麻,长期吸食会导致心血管系统疾病以及神经错乱,同时也存在致癌风险。
第二类为卡西酮类。该类物质主要是卡西酮的衍生物,吸食卡西酮类物质能导致类似冰毒的兴奋作用和类似LSD的致幻作用,同时还伴有心跳加速、血压升高等反应。过量或长期吸食会引起严重的大脑损伤,导致精神错乱、自残及暴力攻击行为。卡西酮类物质已达上百种,多是粉末和片剂,常以“浴盐”“植物肥料”“除草剂”“研究性化学品”等名称伪装出售。2012年5月26日,美国男子尤金在迈阿密攻击一名流浪汉,啃掉他大部分的脸部,后尤金被迈阿密警方开枪击毙,他之所以出现这种可怕的攻击行为,就是受到吸食毒品“浴盐”的影响。2011年,美国佛罗里达州有几百起类似的事件发生,涉案者多为年轻人,发疯、暴力、裸奔、咬人等行为层出不穷,这些举动像极了影视作品中的“丧尸”,所以“浴盐”又有“丧尸毒品”一说。
第三类为氯胺酮类。我国早在2001年就对此类物质进行列管。市面上常见的是外消旋氯胺酮盐酸盐,系白色结晶粉末。使用剂量愈大、毒副作用愈显著。滥用后,吸食者会出现明显的依赖综合征、精神病性障碍,认知功能损害及躯体并发症。此外,滥用氯胺酮后性冲动较强烈,易引发不当性行为,增加性传播疾病的机会。目前,氯胺酮主要吸食者是一些青少年亚文化群体,其严重侵害青少年身心健康,并且容易导致暴力犯罪、聚众淫乱、艾滋病感染及传播等一系列问题。
第四类为苯乙胺类。主要包括苯丙胺衍生物、二甲氧基苯乙胺衍生物两类,前者以类似冰毒的兴奋作用为主,后者能产生强烈的致幻作用。过量或长期吸食可导致大脑损伤和精神错乱。苯乙胺类物质已达上百种,多是粉末口服,部分衍生物可吸附于类似邮票的纸片上含食。
第五类为芬太尼类。芬太尼类物质是指化学结构与芬太尼相比,符合以下一个或多个条件的物质:使用其他酰基替代丙酰基;使用任何取代或未取代的单环芳香基团替代与氮原子直接相连的苯基;哌啶环上存在烷基、烯基、烷氧基、酯基、醚基、羟基、卤素、卤代烷基、氨基及硝基等取代基;使用其他任意基团(氢原子除外)替代苯乙基。芬太尼属于阿片类物质,是人工合成的强效麻醉性镇痛药,药理作用与吗啡类似。目前有报道的芬太尼类新精神活性物质约60余种,我国已列管了整类芬太尼类物质,涵盖国际禁毒公约管制的全部芬太尼类物质。吸食芬太尼类新精神活性物质可导致瘙痒、恶心、呼吸抑制。由于此类物质药效较强,极少量的摄入即可对人体造成伤害甚至危及生命,美国已出现上万起滥用芬太尼类物质致死的案例。
第六类为哌嗪类。哌嗪类新精神活性物质一般为苯基哌嗪或苄基哌嗪的衍生物。与冰毒、MDMA等相比,该类物质的兴奋和致幻作用比较温和,且持续时间更长。常以聚会药物出售,多是片剂和粉末,主要通过口服吸食。
第七类为含有精神活性物质的植物类,如恰特草。恰特草原产于非洲及阿拉伯半岛,主要活性成分为卡西酮,具有兴奋和轻微致幻作用,吸食方式一般是咀嚼恰特草的叶子和嫩芽,也可泡水饮用。植物类的还有卡痛叶和鼠尾草。
除此,还有色胺类、苯环己基胺类等多个类别。
综上,“策划药”种类繁多,均为各种各样的化学合成物质。尽管此类物质出现时间较短,成瘾性和长期生理损害有待深入研究,但其社会危害已日益显现。由于该类物质具有强烈的兴奋和致幻作用,吸食后会引起偏执、焦虑、恐慌、被害妄想等反应,由此诱发的恶性暴力案件犯罪屡有发生。日本学者研究发现,滥用该类物质导致的暴力犯罪案件是管制毒品的7倍。同时,由于“策划药”的制造者唯利是图,在制造的“策划药”中,其成分、纯度及剂量往往是未知的,甚至还可能掺杂一些有毒有害物质,从而给滥用者带来极大伤害。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句话在“策划药”问题上体现得尤为明显。大多数“策划药”未被列入国际管制目录,具有制造的主观故意性、法律上的非管制性、种类多样性和快速更新性、滥用人群的广泛性、社会危害的严重性等特点。它变化多端,尤其是品种更新速度极快,因为这些物质本身就是为规避法律管制而设计出来的,当某种物质列入管制后,在其滥用大幅下降的同时,很快就会有新的替代物质被创造出来,法律的管控似乎永远跟不上化学药物的更新合成速度。2015年至今,《非药用类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列管办法》共列管174种新精神活性物质。自2019年5月1日起,我国对芬太尼类物质进行整类列管。自2021年7月1日起,将整类合成大麻素类物质列为毒品进行管制。
“策划药”对人类的伤害与毒品并无不同,其最大的危害性还表现在其传播过程中往往被宣传为“无害”“无成瘾性”,导致其接触者尤其是青少年丧失警惕,不以毒品为毒品,这才是它最可怕的地方。因此面对肆意而行的“策划药”,我们必须要提高警惕,当身处娱乐场所、封闭的交通工具、酒店等地时,如果遇到有人声称给你的饮料、药片、粉剂、糖果等有提神、快乐、兴奋、快感等“功效”时,都有可能是“策划药”!
绝大多数“策划药”目前在国内没有形成滥用规模(氯胺酮除外),但由于其游离于国家管制的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之外,大大增加了禁毒工作的困难程度和复杂性。“这是合法兴奋剂,警察不会抓你的”“这不是毒品,不会上瘾”等,这些都是毒贩常用的幌子,如果身边有人劝你服用不明物质,一定要坚决说“不”。年轻人喜欢尝试新鲜事物,但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试用所谓的“合法兴奋剂”就好比是“在雷区上跳舞”,危险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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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毒品或不明物质时刻保持警惕,不要被别人“策划”进毒品的迷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