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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占洛阳

平阳的这场诸王相争或迟或早总是要发生的。刘聪本来只掌握中央的外军,其对手应该是掌握中央内军即宿卫禁军的诸王,刘和的猜忌为刘聪消灭了政敌,使刘聪竟轻而易举地控制了全部中外军,并控制了汉国政权,从而顺理成章地登上皇位。

诸王相争结束后,群臣请刘聪即帝位。刘聪因刘乂是单皇后之子,谦让了一下。刘乂深知自己根本不可能与刘聪抗衡,对他的谦让岂敢当真而存非分之想。在刘乂的涕泣固请下,刘聪才假惺惺地表示勉为其难,说:“孤弟乂及群臣以当前内外祸难未已,因孤年长,故而推孤。此乃家国大事,孤不得不从命。待弟乂稍长,自当把大业归还给他。”刘聪即位后,尊单氏为皇太后,刘乂为皇太弟,领大单于、大司徒,立其妻呼延氏为皇后,以其子刘粲都督中外诸军事,封为河内王。

刘聪,字玄明。据说他从小聪明好学,博士朱奇对他大为赞赏。“年十四,究通经史,兼综百家之言,《孙吴兵法》靡不通之。工草隶,善属文,著述怀诗百余篇、赋颂五十余篇。十五习击刺,猿臂善射,弯弓三百斤,膂力骁捷,冠绝一时。”文献在述及帝王将相时,总是夸大其词,难免有所溢美,不过刘聪有相当的文才武艺,应该是可信的。

刘聪上台时,西晋政权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京城洛阳破败不堪,饥困日甚,朝廷诏令出洛阳城就没有人理睬了。并州北部的刘琨、幽州的王浚和陇右都督张轨,都远在边裔,自顾不暇,对西晋朝廷爱莫能助。其他地区大多已非西晋所有。流落在南阳的雍州流民虽被驱逼,都不愿还乡。在王如的领导下,流民发动起义,攻陷城镇,多次击败晋军,人数发展到四五万。王如自称大将军、领司雍二州牧,向汉国称藩。氐族酋长蒲洪割据略阳(今甘肃省天水市东北),不受刘聪封拜,自称护氐校尉、秦州刺史。太傅司马越派遣使者以羽檄征召天下兵马,令带兵援救京师,但望穿秋水,也不见有一兵一卒到来。朝廷廷议时,许多人都提出迁都避难的主张。司马越嘴上虽不同意迁都,心里却日夜在盘算着出路。一天,他戎服整齐地入见怀帝,奏请出镇兖、豫,以讨伐石勒。怀帝对司马越这时出兵的动机很有些怀疑,他说:“今日胡虏已侵逼到近畿,洛阳人心不稳,朝廷社稷都倚赖您,怎能远出使京师更加孤弱呢?”司马越说:“臣亲自出兵,如果能够破贼,则国威可振,总比坐以待毙好。”其实,怀帝同意与否已经不能约束司马越的行动了。司马越布置好宫省防卫,便带领着“朝贤素望”及甲兵四万,向许昌而去。

自此,洛阳唱起了空城计,宫省无人守卫,府寺营署周围都挖掘壕堑,殿内死人交横。城中人烟稀少,而乌鸦越来越多,每天日落时盘旋在宫省的上空,黑压压的一片,“呱呱”的叫声使冬天洛阳的气氛更加凄凉。汉光兴二年(311年)三月,司马越病死在外。青州刺史苟晞上表请迁都仓垣(今河南省开封市东北),派来了数十艘船只,运载谷千斛迎接晋怀帝。怀帝想走,可是公卿们舍不得资财,拖了下来。待到洛阳大闹饥荒,百官跑掉了十之八九,出现人吃人的现象。怀帝再次提出迁都,公卿也想走了,但警卫不备。怀帝悲伤地叹道:“怎么连一辆车子也找不到呢?”便派人去河边准备船只。怀帝在朝臣的拥簇下,徒步走出西掖门,到了铜驼街,突然遇见了一伙打劫的强人,君臣诸人吓得往回跑,逃离洛阳成了泡影。

刘聪发动对洛阳的大规模进攻,派卫尉呼延晏为前锋大都督、前军大将军,领兵2.7万人,自宜阳入洛川,前后打了十二次仗,晋军战死三万人。刘聪又命刘曜、石勒、王弥引兵与呼延晏军会攻。刘曜等军未到,呼延晏把辎重留在张方故垒(洛阳西七里),抢先攻打洛阳。洛阳不堪一击,呼延晏军攻入洛阳南面的平昌门,放火焚烧东阳门及诸府寺,俘掠王公以下子女二百余人,还军张方故垒。怀帝准备东逃的停在洛水上的船只也叫呼延晏一把火烧了。过了几天,刘曜、王弥的军队先后来到,呼延晏军也再次入城。王弥、呼延晏进南宫,登太极前殿,纵兵大肆掠抢,宫中的珍宝、宫人均被洗劫一空。刘曜杀太子司马诠及王公尚书,又纵火烧毁宫庙、官府,挖凿帝室陵墓,洛阳士民死者三万多人。怀帝想逃往长安,刚刚出了华林园门不远,就被汉兵抓走。刘曜娶原晋惠帝皇后羊氏为妻,然后把晋怀帝和象征皇权的六玺送往平阳。晋怀帝被俘后,虽然以后还有司马邺在长安称帝(愍帝)以苟延残喘,但西晋政权已经名存实亡了。

王弥在洛阳纵容军队大掠时,刘曜比汉族大族出身的王弥更有见识,刘曜斩杀王弥的牙门将以制止他们的野蛮行径。王弥大怒,引兵与刘曜相攻,双方死伤千余人。刘曜纵火烧洛阳前,王弥曾建议说:“洛阳是天下的中心,四面有山河之固,城池、宫室也是现成的,应该奏明陛下,把都城迁到这儿。”刘曜不听,王弥在背后骂说:“屠各小子,哪里是当帝王的材料!”其实,洛阳自东汉末年以来,一再遭受兵火之灾,恰恰是无山河屏障之固,而有四面受敌之弊。刘曜烧毁洛阳宫庙府寺,固然是残暴的,但王弥迁都洛阳之议,可能也有其个人目的,因为洛阳毕竟在他的势力范围以内。 Lydu9jAM3DRkhZaAQaw+IBLQSODpf9uK7/XuaPuSmQmk4kpJBboGp0lGdVEuf8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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