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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聪上台

刘渊起事之时,西晋诸王还在埋头火并,刘渊利用这个大好时机,攻占太原、泫氏(今山西省高平市)、屯留(今山西省屯留县南)、长子(今山西省长子县)、中都(今山西省平遥县)等地,侍中刘殷、王育提出“枭刘琨,定河东,建帝号,鼓行而南,先克长安而都之,以关中之众席卷洛阳”的战略计划,刘渊表示赞成,高兴地说:“这也是我的想法!”但是,刘渊并没有完全按照这个战略计划行事,他舍北而南,直接进军平阳(今山西省临汾市)、河东(今山西省永济市),迁都蒲子(今山西省隰县),又派兵南下太行,前锋直抵河内(今河南省沁阳市)。随着刘渊势力的扩张,鲜卑、氐族部帅降附者相继,特别是羯族首领石勒和汉人王弥的归附,更使刘渊如虎添翼,他令抚军将军刘聪率领十位将领南据太行,辅汉将军石勒率领十位将领东下赵、魏,而王弥则攻掠青、徐、兖、豫四州。

永凤元年(308年)十月,在刘宣等臣子的劝进下,刘渊在蒲子登上帝位。十二月,大封宗室,以刘和为大司马,封梁王;刘欢乐为大司徒,封陈留王;呼延翼为大司空,封雁门郡公。此外,“宗室以亲疏为等,悉封郡县王;异姓以勋谋为差,皆封郡县公侯”。次年初,太史令宣于修之进奏说:“臣观天象,不出三年,必定攻克洛阳。蒲子崎岖之地,难于久安。平阳紫气方盛,且是陶唐旧都,请迁都平阳。”刘渊遂迁都至平阳。这时,有人从汾水中拾到王莽时使用的玉玺,上面镌刻着“有新保之”的铭文,又续刻“泉海光”三字,呈献给刘渊。刘渊以为是上天所降祥瑞,喜不自胜,令改元“河瑞”,大赦境内。

自宣于修之作了不出三年必克洛阳的预言,刘渊的目光便盯住洛阳。打下洛阳,就意味着推翻西晋,他这个皇帝才是货真价实的。如果能够直接攻占西晋首都洛阳,又何必先打长安,再兜一个圈子打洛阳呢?说来也巧,次年三月,晋左积弩将军朱诞来降,把洛阳的虚实一五一十讲得清清楚楚,劝刘渊千万不可错失良机。刘渊大喜,任命刘景为大都督,加灭晋大将军之号;任命朱诞为前锋都督,在前面开路。汉军攻下黎阳(今河南省浚县东北),接着败晋王堪军,攻下延津(古津渡口,今河南省延津县西北)。由于遭到顽强的抵抗,刘景非常恼火,残酷地把俘虏和百姓男女三万余人都沉入黄河中。刘渊闻报,大发雷霆道:“刘景这个畜生,他还有什么脸面来见朕?天道也不能容他。朕所要消除的,只是司马氏而已,小民有何罪过!”下诏令贬刘景为平虏将军。八月,刘渊别派刘聪等进攻洛阳,半路上打败西晋平北将军曹武,长驱直至宜阳(今河南省宜阳县东)。西晋弘农太守垣延诈称投降,刘聪自恃打了胜仗,不加防备,垣延趁机派兵夜袭,刘聪大败而逃。

十月,刘渊再次派遣刘聪、王弥、始安王刘曜、汝阴王刘景等率领五万精锐骑兵进攻洛阳,大司空呼延翼率领步兵为后继。西晋朝廷未料到汉军新败后卷土重来,抵御不住,退守洛阳,洛阳城内惶恐不安。刘聪进兵迅疾,屯兵于洛阳西明门外。晋将北宫纯在夜里领勇士千余人袭击汉军壁垒,汉军溃败,其征虏将军呼延颢被杀,刘聪急忙引军南移,然后回军屯宣阳门。刘曜屯上东门,王弥屯广阳门,刘景攻大夏门。大司空呼延翼被部下所杀,部队从大阳(茅津渡,南岸在今河南省陕县西北)逃回。刘渊见战事不利,下令刘聪撤兵,刘聪上表说:“胜负乃兵家常事。晋兵微弱,不可因死了呼延翼、呼延颢二人就撤兵。”刘渊遂令继续进攻洛阳。刘聪上嵩山祷告,祈求神灵保佑,留平晋将军刘厉、冠军将军呼延朗督军。西晋太傅、东海王司马越亲自指挥守城,太傅参军孙询建议乘虚出击汉军。晋军自宣阳门出,击斩呼延朗。汉军失利,刘厉惧刘聪追究责任,赴水而死。王弥对刘聪说:“如今大军失利,而洛阳守备坚固。我方运送军粮的车辆被阻在陕,粮食已支持不了几日。殿下不如与始安王等暂且返回平阳,再图后举;下官也可招兵买马,积聚粮草,在兖、豫待命。”刘聪唯恐受责罚,不敢撤兵。这时,宣于修之上奏说:“晋气还很盛,攻取洛阳的时候未到,如不退兵必败。”刘渊这才召还刘聪等军。

刘渊年岁渐老,晚年宠爱氐族酋长单征之女单氏。河瑞二年(310年)一月,遂立单氏为皇后,立梁王刘和为太子,封单氏所生子乂为北海王。同年七月,刘渊在病重之际,对后事作了安排。一是设置“三师”:以陈留王刘欢乐为太宰,长乐王刘洋为太傅,江都王刘延年为太保,准备作为皇太子继位后的顾命辅政大臣。二是设立单于台,以楚王刘聪为大司马、大单于。刘渊在即汉王位之前是大单于,之后是汉王、汉皇帝兼大单于。之所以另立单于台,或许是为了安抚功劳卓著的刘聪。单于台设在平阳西,职责是管理匈奴、羯、鲜卑、氐、羌及巴蛮等所谓“六夷”,刘曜任单于左辅、乔智明任单于右辅。单于台的设立,标志着十六国时期胡汉分治体制的确立。三是以护军将军马景领左卫将军、永安王刘安国领右卫将军,安昌王刘盛、安邑王刘钦、西阳王刘睿俱领武卫将军,掌握宿卫禁军的大权。看来,刘渊对太子能不能顺利继位和对汉国的前途充满忧虑。

刘渊并非多虑。刘渊死后,最高权力的争夺仍不可避免。刘和以嫡子的身份继皇帝位,但他既无帷幄之谋,亦乏野战之功,宗室诸王心中不服,他自己心里也不踏实,不免疑神疑鬼,内多猜忌。原刘和王府卫尉刘锐未能参与顾命,宗正呼延攸因无才无德始终不得升官,侍中刘乘对刘聪不满,他们便互相勾结,进谗言道:“先帝不分轻重之势,使三位王爷在内总领禁兵,让大司马手拥十万大军驻屯近郊,如此一来,陛下简直是寄寓于人,务必及早加以解决。”刘和是呼延攸的外甥,对舅舅说的话果然深信不疑。

一天夜里,刘和把安昌王刘盛、安邑王刘钦及马景等人召进宫来。刘和疾言厉色指责他们擅权,罪不可赦。刘盛等人闻言大吃一惊,既而见呼延攸、刘锐在一旁冷笑,心里明白了。刘盛说:“先帝任臣等典掌禁兵,是为了国家的安全。如今先帝尸骨未寒,我等四王并无过失,而陛下却自相鱼肉,天下会怎么样议论陛下呢?但愿陛下不要听信谗夫之言,怀疑自己的兄弟。兄弟尚且不能相信,还有谁能相信……”呼延攸、刘锐粗暴地打断他的话,叱道:“今日不管你怎么说,都没有用!”一面令左右动手。一瞬间,一把利刃刺向刘盛,鲜血四溅,刘盛倒地而死。刘钦吓得跪倒在地,不住叩头说:“臣唯陛下之命是听。”于是,诸人在东堂盟誓,商议方略,部署兵力。第二天,刘锐带领马景攻击单于台的刘聪,呼延攸率永安王刘安国攻击司徒府的齐王刘裕,刘乘率安邑王刘钦攻击鲁王刘隆,尚书田密、武卫将军刘睿攻击北海王刘乂。然而,田密和刘睿在攻下刘乂后,趁机挟持刘乂斩关西出,去投奔刘聪。刘聪知道有变,下令全军严阵以待。刘锐听说刘聪已做好准备,掉转马头,与呼延攸、刘乘合兵攻杀刘隆、刘裕,又怀疑刘安国、刘钦有异心,杀死二人。刘聪随即率领大军进攻西阳门,冲入城内。刘锐等逃进南宫,刘聪的前锋追入宫中,如瓮中捉鳖,将刘锐等一网打尽。至此,刘聪完全控制了平阳的局面。次日,刘聪在光极殿西室杀刘和,又斩刘锐、刘乘和呼延攸,把他们的首级悬挂在通衢大道上示众。 rqZq4n57cpnLVxToimCVWxYoNYxAPkEQonIapvC2SIrvDmNhZ+YXKC2ELBBF2x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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