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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汉”为号

刘渊自咸宁五年(279年)以后,历任匈奴左部帅、北部都尉、离石将兵都尉等职。在近二十年间,他“明刑法,禁奸邪,轻财好施,推诚接物,五部俊杰无不至者。幽冀名儒,后门秀士,不远千里,亦皆游焉”。他完成了两件大事:一是基本实现并州地区匈奴族的统一,刘渊成为并州匈奴无可争议的领袖;二是加强了与并州汉族大族的团结,其影响远达幽、冀,赢得了不少名儒、秀士的拥护。

晋惠帝元康九年(299年),成都王司马颖因被贾后所忌,出为平北将军,镇邺城。这一年,西晋一些有识之士见惠帝痴呆、贾后专政、诸王争权夺利、大臣骄奢淫逸,预感到大乱就要来临,对西晋的前途充满了忧虑。关内侯索靖指着洛阳宫门前头高九尺的铜驼说:“不久将见你埋没在荆棘之中!”果然,第二年就发生了贾后谋害太子和赵王司马伦政变,“八王之乱”由宫廷斗争转变为大规模的内战。司马颖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推举刘渊为行宁朔将军、监五部军事,正式授予刘渊统领并州五部匈奴的权力。

在诸王起兵讨伐司马伦时,刘渊被司马颖征至邺城效力。司马伦垮台后,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齐王司马冏及长沙王司马乂又相互残杀。有一天,刘渊府中来了一个神秘人物,他就是刘渊的姻亲呼延攸。当天晚上,刘渊紧闭门户,屏退从人。呼延攸拜倒在地,说:“我奉左贤王之命来见将军,将军已被推举为大单于了,请大单于回去主持兴邦复业大计。”原来,并州匈奴贵族见司马氏骨肉相残,四海鼎沸,西晋皇朝的统治摇摇欲坠,在左贤王、北部都尉刘宣的主持下,秘密召开会议,推举刘渊为大单于,企图建立匈奴政权,刘渊听后大喜。第二天,他便声称要回并州参加会议,向司马颖告假。但司马颖因战争吃紧,没有批准。刘渊只得让呼延攸先回去,告诉刘宣以助司马颖为名,招集五部及杂胡,做好准备。

永兴元年(304年),司马颖取得胜利,拜丞相,继而被立为皇太弟、都督中外诸军事,仍镇邺城。刘渊被任命为太弟屯骑校尉。皇太弟,即皇位的继承人。司马颖想过一过皇帝瘾,竟迫不及待地把天子的乘舆、冠服及御用器物都运到邺城。对此,尚书令、东海王司马越十分不满,檄召四方兵马,奉惠帝御驾讨伐司马颖。司马颖派五万大军迎战,以刘渊假辅国将军、督邺城守事。在荡阴(今河南省汤阴县)一役中,司马颖大败司马越,把惠帝俘至邺城,刘渊进为冠军将军,封卢奴伯。

不久,支持司马越的并州刺史、东嬴公司马腾与安北将军、幽州都督王浚督率鲜卑、乌丸兵攻击邺城,邺城形势危殆。刘渊对司马颖说:“殿下,如今司马腾和王浚两支军队甚为跋扈,拥众数十万,恐怕不是宿卫军和京城附近的百姓所能抗御的。请让下官回并州去动员五部匈奴,共赴国难。”司马颖忧心忡忡地说:“五部之众是否保证能征发得来?即使能征发得来,鲜卑、乌丸兵快如风,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决定奉车驾返回洛阳,暂避兵锋,然后传檄天下,制服这些逆贼。不知君意下如何?”刘渊又说:“殿下是武皇帝之子,又为皇室建立特殊功勋,恩威并洽,使四海钦敬,谁不想为殿下效力捐躯?只要一声令下,五部当召之即来!王浚无名小辈,东嬴宗室疏属,他们有何资格与殿下较量?可是,殿下一旦离开邺宫,就是示弱于人,想到洛阳也难,即使到了洛阳,威权也不在殿下的手中了。只凭一纸檄文,谁肯服从?而且东胡人虽雄悍,不如五部。但愿殿下抚慰士众,镇之以静,下官必以匈奴的二部摧毁东嬴公,以三部消灭王浚,把二贼的首级悬于城门之上的日子指日可待。”刘渊这一番话,说得司马颖连连点头,眉开眼笑,批准刘渊回并州招集五部,并拜他为北单于、参丞相军事之职。次日,刘渊一行人匆匆上路,快马加鞭,直奔离石而去。

十月,刘渊回到离石左国城,立刻举行了大单于即位仪式,宣告匈奴政权的诞生,定都离石,封其子刘聪为谷蠡王。并州匈奴族人听说刘渊在离石登大单于位,都纷纷前来投奔,不到二十天工夫,就聚集了五万部众。

这时,邺城方面传来了司马颖战败南奔洛阳的消息,刘渊准备派兵援救,刘宣说:“晋朝无道,以奴隶对待我们。如今司马氏父子兄弟自相残杀,这是上天厌弃他们,而要授予我们!当此之时,单于应当振兴我邦族,恢复呼韩邪单于之业。天命不可违,违天不祥;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愿单于不要有所疑虑。”刘渊说:“你说得有理。不过,我们的目标不能只是恢复呼韩邪单于之业,我们应当成为崇山峻岭,不能成为小土堆!帝王难道只能由晋人来当吗?大禹出于西戎,周文王生于东夷,上天所授的是有德之人。现今我们已有十余万众,一人可以当晋人十人,进攻大乱中的晋朝,岂不是像摧枯拉朽一般。我们甚至可能成就汉高祖那样的大业,最差也能够与曹魏一样。”这一番话,可以看作刘渊的建国纲领,表达了他的远大志向和战略思想,非刘宣等人所能及。他的目标是当一个能号令天下的皇帝,而不只是号令匈奴的大单于!所谓大禹出于西戎、文王生于东夷之说,源于司马迁《史记》的记载,刘渊通晓史传可见一斑。

几天后,刘渊迁都左国城,到左国城归附刘渊的胡人、晋人络绎不绝。刘渊对部属说:“晋人不一定支持我们,这是我们不能不考虑的问题。汉朝立国久长,有恩于民,至今人们还念念不忘。刘备之所以能以一州之地抗衡天下,原因就在这里。说起来,我是汉室外甥,先祖与汉室约为兄弟,兄亡弟继,是名正言顺的,我看可定国号为‘汉’,追尊后主(刘禅),这样有利于团结晋人。你们觉得怎样?”刘宣等人请他称帝,他说:“现在四方尚未安定,可以依照高祖称汉王。”于是,刘渊在左国城设坛祭天,即汉王位,建年号元熙,追尊刘禅为孝怀皇帝,祭祀汉高祖之下三祖五宗。又立其妻呼延氏为皇后,任命刘宣为丞相,崔游为御史大夫,刘宏为太尉,其他机构的建制和官吏的设置都沿袭汉制。 3pQjL1x7C+E9qvNEFgmaVB5F0YUyJ0a26HQNvHstktG/kq7/2h0Xm7s8YFka4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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