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路上,沉浸在拜访我的挚友布奇并为他庆祝60岁生日的期待中。
我走上人行横道……
下一刻,我躺在路上,全身麻木、无法动弹,呼吸困难。我搞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躺在这里?在天旋地转的困惑和难以置信中,好多人跑过来。他们停在我身边,面露惊骇之色。突然,他们紧紧地围住我,盯着我的软绵绵且扭曲的身体。从我无助的视角看来,他们像一群食肉乌鸦,俯冲向受伤的猎物——我。我慢慢地缓过神来,认出了真正的攻击者。如同那种老式照相机拍出来的照片,我看到一辆带着利齿一般的保险杠和破碎的前挡风玻璃的浅褐色汽车在向我逼近。车门突然打开,一个瞪大眼睛的少女冲了出来,她的脸上写满了迷茫和惊恐。说起来有些奇怪的是,我既知道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当这些记忆逐渐拼凑起来后,可怕的现实浮现出来:我肯定是在过马路时被车撞了。在困惑与怀疑中,我又置身那个模糊的傍晚。我发现自己无法清晰地思考,无法从这场噩梦中醒来。
一位男士跪在我身边。他告诉我他是碰巧路过的急救医生。当我试着去找声音的来源时,他严厉地命令道:“不要动你的头。”他尖利的命令和我身体的自然反应(移动头部,朝向他的声音)使我受到惊吓,进入一种僵直状态。我的知觉奇怪地被分离,我感受到一种离奇的“解离体验”。我好像飘到了自己身体的上方,从空中俯视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当他抓住我的手腕测量脉搏时,我一下子回到自己的身体中。然后,他变换了位置,直接坐在我身上。他用双手固定我的头部,不让其再移动。他突然的动作和严厉的命令吓到了我,进一步让我陷入僵直状态。恐惧渗入了我恍惚且模糊的意识中:我的脖子可能断了。我不能自已地要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另一个人身上。简单地说,我需要被充满安慰的眼神注视,这如同我的救命稻草一般。但是由于过度惊吓,在僵直状态中的我绝望得无法动弹。
一位好心的见义勇为者马上一个接一个地提问题:“你叫什么?你住哪里?你要去哪里?今天几号?”然而我的头脑无法与自己的嘴巴建立连接,根本说不出话来。我并没有回答这些问题所需的能量。他向我提问的方式让我更加晕头转向,对一切困惑不解。最终,我成功地让话语在口中成型,将其说了出来。我的声音非常紧张且不自然。我手嘴并用地告诉他:“请退后一些。”他依从了。我好像一个中立的旁观者,向他保证这个躺在沥青马路上的人不会移动头部,并且稍后会回答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