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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往但未实现的梦

伊利诺伊州罗克福德是典型的美国中西部城镇。

1949年9月12日,《生活》杂志刊登了一篇由传奇人物玛格丽特·伯克-怀特(Margaret Bourke-White)执笔的图片报道,报道的主题是“罗克福德”,因为该杂志的编辑们认为罗克福德是美国最典型的城镇。

对于布兰德来说,罗克福德是一个他骑着自行车就能框定的世界。关于罗克福德市中心的面貌,《生活》杂志这样称赞道:“停车计时器整齐地排列在购物区的街道上;一队出租车在车站等候每日7班客运列车进站;每逢周六,农民们从城市周边的乡村涌入市内购物,他们的孩子则在购物商城的街对面看电影或滑旱冰。” [6]

这篇文章将美国社会分为从“下层”到“上层”的不同阶层。《生活》杂志的编辑选了一位工人和他的妻子来代表金字塔的底层。这一家人的住所位于镇郊的一个房车营地里。杂志提到,这个工人家庭的邻居中有“外来从事非技术类工种的黑人”。而在这种上下等级的最上端,则是古耐特铸造公司创始人的女继承人,她一直居住在豪华居住区的“大宅”中。

布兰德家族的阶层介于这两者之间。布兰德生于1938年12月14日,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大姐玛丽·克莱尔大他10岁,全家人都称她为克莱尔;大哥迈克比他大7岁;二哥彼得大他5岁。尽管彼得在年龄上与布兰德更接近,但布兰德最崇拜大哥迈克,也和迈克更亲近一些。彼得长大后先是当了一名电气工程师,后来又转行去做内科医生。大姐克莱尔嫁给了一名军官。布兰德有时候会有点怀疑自己的出生可能是个意外。

布兰德的父亲阿瑟·鲍勃·布兰德(Arthur Bob Brand)曾在麻省理工学院就读机械工程专业,大学毕业后搬到了罗克福德,并在当时处于工业核心的机床行业工作。但随后他就被广告业吸引,后来成为当地一家广告公司的合伙人。阿瑟在信件的结尾都以呼号“73”来署名,这是他作为一名忠实的业余无线电爱好者的代号。

布兰德的母亲、姨母和外祖母都毕业于瓦萨学院 。这所学校以其批判的学术风格而闻名,宣扬“回归一手资料”(go to primary sources)。这种态度通过布兰德的母亲一直影响着他。母亲朱莉娅十分热爱阅读,孩子们在成长的过程中,经常能看到母亲同时阅读三四本书。这个习惯被年轻的布兰德完美地继承下来,他一生中冒出的许多对世界的想法来自广泛的阅读。如果孩子们对某件事情产生了兴趣,母亲会给他们拿来与之相关的书,让他们尽情地翻阅,以拓展兴趣。朱莉娅和阿瑟觉得布兰德是孩子们当中最聪明的那一个,他们几乎不会给布兰德提供太多学习上的帮助。有一次,布兰德做了一件很蠢的事,父亲气呼呼地说:“你应该是个聪明的孩子呀!”因为父亲觉得他不应该犯这种错。

布兰德家三楼有个房间的书堆积成山,他的父亲担心三楼可能会塌下来,而布兰德会躲在那里阅读。布兰德家族在名义上是镇上第二公理会的成员,但在主日学校上了几周课之后,布兰德向母亲抱怨说这搅乱了他每周日的阅读计划,于是母亲允许他不再去上课了。

布兰德从小就认为自己是20世纪50年代美国中西部城市上流社会的一员。母亲朱莉娅是少年联盟的主席,她的家族也是罗克福德乡村俱乐部和大学俱乐部的成员之一。布兰德接受了私立学校教育,他的父母都曾就读于美国顶级大学,家族成员中有百货公司老板、银行家和木材业巨头。

然而,阿瑟并没有选择加入家族企业,他带着一家人从密歇根州搬走,从头开始创立自己的事业。这种处世态度通过位于哈莱姆大道的布兰德家族的住宅风格就能凸显出来。这条宽阔的大道被长满青草、绿树成荫的隔断分成两边。房子本身是一座坚固又质朴的3层建筑,带有一个陡峭的屋顶、一条前廊和一条从路左侧延伸到车库的车道。

哈莱姆大道贯穿了6个街区,面向罗克福德河,与国家大道平行。街道上种满了绿植,显得很安静。这一片区域豪宅遍布。相比之下,布兰德家里有些拥挤,一个小后院就被一棵苹果树遮蔽住了。

位于哈莱姆大道和格尔德街拐角处的房子是基斯中学校长彭尼帕克先生的家,布兰德在这所学校读到八年级。隔壁是另一栋宏伟堂皇的宅邸,布兰德童年最亲密的朋友约翰·埃德森(John Edson)住在那里。

哈莱姆大道穿过一个中产阶级聚居区。在河上游的几千米处,布兰德家族购入了一块被他们称为“山丘”的地产,这里靠近罗克福德乡村俱乐部,并且与国家大道的宅子一样,在河边属于豪华居住区。“山丘”是布兰德家族内部规划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们想要在河边建造梦想中的家,这将是象征着他们能够位列罗克福德上流阶层的标志。

然而,现实是布兰德家族的预算有限,没办法实现这个想法。平常在家里时,大家从不谈论关于金钱和性的话题。对于布兰德的父母来说,孩子们在私立学校接受教育才是应该优先考虑的事,当然费用也是十分昂贵的。在大多数情况下,大家是在有点局促的厨房中央的桌子上吃晚餐,桌子往往被挤到正对着炉灶的地方。4个孩子坐在桌边后,周围就实在没有过道的空间了。而那座“山丘”一直是布兰德家族向往但未实现的梦。 /1pCP3X+WDbr9bWtqMpUcUhFMTUbMpKoIliBlvgKUj/8YzX5RuTYD8SkQVzy9U0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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