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开玩笑,就算不是冤家,我也不是上杆子当雷锋的好人。让我帮刘闯,这不是闹着玩吗?再者说了,我跟他交过手,知道这刘闯的能耐。
行当里也算是有几把刷子,他都遭不住舍了脸皮求到了我这儿,这事情的难易程度可想而知。
闻声,刘闯当场就怒了。
“姓宋的,你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爷们被逼到了难处,你觉得我会舍了脸皮来求你?好歹爷们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旁人看不出你的来历,却瞒不住我闯爷。姓宋的,大家都在一个碗里头吃饭,如今爷爷要死了,宋禅,你可别逼老子。”
他横眉倒竖,好似要吃人是的。
看得出,刘闯是真急了,可他越急我越是稳如泰山。
开玩笑,让我出手哪那么简单?
“多新鲜,怎么着,闯爷这是要砸我的锅?但我可不怕,当初我就不怕你,有本事办了你,今儿个老子还就逼你了,你能怎么着?”
我挑眉道。
一听这话,闯爷眼珠子都瞪圆了,他没料到我这么不给面子,于是急的在屋里团团转,嘴里还念叨个不停。
“逼我……逼我……宋禅,你再逼我,信不信我给你跪下?”
卧槽?
我听着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呢,肉山一般的刘闯非常光棍儿的就往地上一跪,连着我整个屋里都颤了一下。
这是玩真的?
这一下,我是真被刘闯给镇住了。
蹦说别的,就算是人的影树的名儿,刘闯的本事不弱,名号也响。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论资排辈安排了个闯爷的名头。
三百六十五行,阴行也好,阳行也罢,但凡能被尊称一个爷字,要么是实力雄厚,手里头的本事得硬,得有货,要么就是家中背景能量滔天,投了个好胎。
刘闯的本事我见识过,着实是不孬的。
可到底是什么事儿能把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刘闯给逼到了这种地步?
于是我问了出来。
“你是答应了?”
刘闯瞬间喜笑颜开,忙不迭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得出,要跪我,他也觉得丢份儿。甚至这小子起身的时候还贼兮兮的看了下门外,见到外头没人这才安心。
“答应不答应的你得先说什么事儿,否则的话,你要我下地府跟你捞人难不成我也得跟着不成?”
“还有,虽然我知道你十万火急,但规矩不能破,你应该明白。”
我没答应没拒绝。
不过这确实是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有点纳闷到底是什么事儿能把刘闯逼到了不得不给我这个冤家下跪的地步。
而我之所以没答应,主要还是我做这行有三条定死的规矩。
其一不接大奸大恶,其二不接倒损阴德,而这其三不接因果纠缠的烂事儿。当初之所以定下这三条规矩,就不是不想破了道行。
我可不想因为自己个儿的好奇心回头再把自己给装里头。
“宋哥儿敞亮!”
刘闯咧着大罪开口就咧出了一嘴的大金牙,吐了吧唧的,他伸出一根大拇指,随即继续道。“放心,这件事儿就他妈的是个意外,绝对不牵扯因果。而且这家儿人我调查过,一把年纪差点把自己个儿活成了菩萨,绝对不是那大奸大恶之徒。”
说着,刘闯也不把自个儿当外人抻着凳子就坐了下来,随即大吐苦水。
半晌功夫,我算是听明白了,就像刘闯说的,还真他娘的是个意外。
归根结底,就是刘闯接了个大活儿,那是这西城里数得上号的大户人家,一般这种人家最讲究场面,甭管是红白喜事儿那都得大操大办,而且出手不凡。刘闯这小子本来以为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儿,没成想,却差点把自个儿装在了里头。
“这么说,你是想要我帮你二迁坟?”
我眯了眯眼,顿时有些不解。
这二迁坟又叫做二次葬,算是一种颇为古老的葬法了。意思是将死者的尸骨留存然后经过两次或者两次以上的埋葬,多是异地安葬。
这种葬法算是最简单的一种了,虽说二次葬有点麻烦,但我并不觉得能难得住在行当里混迹了小十年的刘闯。
“祖宗啊,你就别耽搁了,等到了地方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规矩我懂,我出这个数,加个五。”
刘闯伸出五根手指头一张大脸就顶在了我的眼前,然后他也不管我答应不答应二话不说就拉着我往外走。
我有点懵,因为瞧刘闯的意思是捏五成。
意思是这一趟他不管挣多少都如数给我,不但如此在这之上他还要拿出五成的礼金当做是添头来堵住我的嘴。
出了门,我上了刘闯的车。
后者连火都没熄明摆着是笃定了这一趟我会跟他走,不过路上我再三询问,刘闯都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个实话。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为什么刘闯说等到了地方我就全明白了。
车子开了三个时辰,走国道,绕村庄一路进了秦岭山,而后在靠近原上的半山腰停了下来,远远可以看到山腰上隐有白雾缠绕。
“四山望水云中藏,地转藏风卧牛山。”
我眯了眯眼,瞬间就判断出了这一处山脉的地势,而我虽然来西城不久,却也熟读史书。十三朝古都的西城历来都是皇朝的必争之地,因为此地人杰地灵,秦岭山脉中更有无数绝佳的风水宝地。
而先显而易见的,眼前这一处三山望水格局的藏风卧牛地就是其中之一。
这算是堪舆地脉中三千风水局中的一个。
能身居在这样的风水局中,宜家宜室更能聚财成八宝,久居其中更能够官运亨通,威风八面,只是我摇下车窗轻轻嗅了嗅,却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
“停车!”
我喝了一声,正在开车的刘闯手一抖,顿时来了个急刹。
“你干嘛?”
我瞥了他一眼,没多说,而是下车步行。
只是越走我的眉头皱的越紧,因为我在吹来的山风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属于尸体的味道。
等到别墅的大门遥遥在望,刘闯狗腿子是就要去叩门栓却被我阻止了。我挡在他身前抬眼望着身前堪称阔绰的富贵状元,凝声道。
“人怎么死的,刘闯,你还不说实话?”
我开口就问。
一听这话,刘闯当场就麻爪了。
“我也不知道啊,宋大爷,我要是知道还能不要了这张脸登门去求你?赶紧走吧,马上就到了,等到了地方你问正主儿行不行?”
刘闯都他妈快哭了,我眉头微皱刚想继续开口。
“喂,刘胖子,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你嘴里说的高人,我看也不怎么样嘛。”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我扭头一瞧,便见到一个漂亮的小妞正在身后打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