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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姚统制一旅误兴师
关将军十路小杀贼

金兵自正月底围困东京,转眼已是旬日,所幸内有李纲死守,外有种师道、姚平仲、马忠各处勤王兵马集合西南郊,慢慢得了个相持之局,却不似初时那般情势险恶。钦宗听了种师道、李纲计划,自也忍耐着等个机会。只是姚平仲还在壮年,好胜之心赛过了持重。那日由宫内退出,回到西郊自己兵营里,闷闷不乐。心中暗自思忖:“我姚氏也是山西望族,世代阀阅。便是我父子镇守西陲哪个不知!官家却特地看重了老种身份,一切都由他主持。难道我姚氏父子就退不得金人,兴不得宋室?叵耐王讷那厮,见了老种,也十分敬重,却不省得我姚平仲也是一位名将。我身为大将,不能让敌国人敬重,却不是辱没煞人?”他闷闷想了,却越是烦恼。叫左右烫了些酒来吃了,坐在中军帐里烛光之下,缓缓举着杯子。

但听营垒内外,更鼓应和。忽然想起一件心事,放下酒杯,悄然步出帐外,抬头仰观天上,但见半钩新月,领率了半天星宿,照见大地昏黄有光。向北郊看去,有几股烟焰,在半空里腾绕,那应是金兵营垒。呆看了许久。心想,天子脚下,如何容忍得这股狼烟久延不退!听人说,斡离不掳掠了东京乐户子女,每夜饮酒歌舞快活,全不防范。这般时候,若带支精兵杀奔牟驼岗,必可打他一个毫无防备。仔细揣想了一会儿,又回到中军帐内去吃了几杯闷酒,怀了一肚皮心事。

次日上午,便独自入宫去见钦宗。钦宗在便殿接见,因道:“卿独自入宫求见,必有本奏。”姚平仲道:“臣连夜巡营,听了兵士们暗中纷纷议论,都有怨言。”钦宗大惊道:“难道是朝廷待遇不公?”姚平仲道:“勤王之兵,个个不惜一死,以报陛下,哪有心思想到待遇二字?”钦宗道:“那他们却怨言甚的?”姚平仲道:“兵士们见金兵围困京师,笳鼓之声隔城相闻,无不怒气满胸,恨不一举就把金营踏平。于今却是屯兵西郊,毫无动静。眼见金兵猖狂,昼夜忍受,不免将兵士勤王一股锐气顿挫,慢慢地倒叫他们看觑了朝廷毫无作为,也就因此埋没了他们那番爱国之心,却怕是将来再不肯奋力作战。”钦宗道:“依卿有何良策?”姚平仲道:“现我勤王之师,号称二十万,超过金兵两倍有余。便少说些,也多过金兵三四万人。有这些人力,怕他甚的?京师国本所托非同其他城市,岂可让金兵长此围困?只有趁此军心愤恨之时,出其不备,与金人一战。否则日久军心堕丧,臣等粉身碎骨,也无法报答国家了。”钦宗道:“种师道也曾仔细向朕奏明,约到春分时节,种师中援兵赶到,我国兵力,益发雄厚,那时可与金人决一死战。”姚平仲奏道:“军家胜败,争于俄顷。现去春分,还有九日,军心力求一战乏时,恐不能等待。此数日中,金兵以和议已成,又知我勤王之师,尚未到齐,他们昼间掳掠,晚间便饮酒作乐,十分松懈。正好趁此时机,偷袭他一次。臣部伍有一万五六千人,不须多求,只此便可强袭他于这月色朦胧之下。”钦宗道:“依卿之计,何时可以出战?”姚平仲道:“不宜迟,便是今晚三鼓。明日天明,当生擒斡离不那贼,并迎奉康主殿下回营。”钦宗道:“姚卿此行,能操必胜之券吗?”姚平仲奉道:“臣虽不能大胜,也可像关胜等一般,斩将夺旗,踏毁金营一角,然后叫金人不敢太藐视了我勤王兵马。”钦宗又沉吟了一番道:“终日困坐围城,受那金使逼迫,朕也是十分不耐。卿既有此壮举,朕便依你,你可回营准备,朕自命种、李二人接应你。”姚平仲大喜,谢恩出宫。

钦宗却又召李纲入宫,告知此事。李纲听了大惊,奏道:“姚统制太看轻了斡离不了。虽是金兵日间掳掠,晚间作乐,他旁我京师立寨,又和我西路大军对峙,如何不时刻提防了。若凭万余步卒便可冲破贼兵堡垒,臣早已为之,何待今日?”钦宗道:“朕已许他出战,势难反悔。而且久困围城,徒受金人讹诈,朕也不耐烦。姚平仲既自负出这支奇兵,定操必胜之券,何妨叫他一试。”李纲一看日影,已到申牌时分,此时天短,料是向姚平仲拦阻不及。若由他孤军作战,越是凶多吉少。便奏明钦宗,当调兵接应。

匆匆出得宫来,便出西城到种师道营中来商议,种师道惊道:“不想姚统制恁地贪功性急。既是他已备战了,我不能坐视?但全军出战,万一不胜,西郊复为金兵所得,那就京师再被合围,内外隔断,益发不便。只有分去三停之一停的人马,前往接应。那关胜等十余员勇将。都在马忠统制手下效力,就着马统制拨五千人马,交给关胜等出阵。我等再派万余人马在后接应。恁地时,兵额虽少,将才颇多,可多多分路接杀。二来前方纵有不测,这西郊驻兵所在,可以不受摇动。”李纲听了,力赞此议,便请马忠过营商量。马忠听说姚平仲单独要出战,却也出于意外,正是附和出兵,怕失了西郊。不出兵怕姚平仲攻之不克,后无退路。种、李二人,恁地计议了,也就依此照行。回到营内,立刻给了关胜一支令箭着挑选精壮兵士五千人,跟随姚平仲接应。这时,姚平仲已接到种师道知会,派兵呼应出战,益发胆壮,忙碌着准备厮杀。

黄昏时候,小校禀报,有一绿袍红脸将军,在辕外请见,自称关胜。姚平仲便着入来,在中军帐内相见。关胜入来,在帐前躬身参谒,烛光下见他恭敬之中,兀自气宇轩昂,颇有一位名将风度。便手抚髭须笑道:“你来怎的?知道我今晚要成大功吗?”关胜躬身道:“奉老种相公、马统制命令,着末将率领五千步卒,接应统制大军。特来请调遣。并有小计敬献。”姚平仲道:“你且说来。”关胜禀道:“那斡离不虽小视中原人马,究是久战之将,不能戒备毫无。今晚统制前去攻打,必须一鼓冲入金营,方有胜算。否则攻打中营,他左右营前来应援,或攻打他左右一营,他其余两营来应援,至少便是个相持之局。奇兵夜袭,利在速决,若成相持之势,我后来援军,纵陆续向前,主客异势,难以获胜。依末将之意,统制大军,可直扑斡离不那座大营寨,不必分兵。末将这五千步卒,可分作十路,每路由关胜旧日弟兄一员统率,以四路由金营左右前后鸣鼓呐喊,牵制住金兵,再以四路接应,多张灯火。如此,四面八方都成攻打之势,再以两路随统制大军之后,作两截设伏,以防不测。万一金兵抄出我军之后,我还有两支兵对敌了,叫金兵对我莫测高深,不敢进击。那时,我便一切进退自如了。末将之意如此,未知钧帅可采纳一二否?”姚平仲笑道:“关将军,你把堂堂正正两国交锋,当了你当年水泊里那玩意!金兵现有六七万人压境,既恁地孤军深入,他自不怕你四面设伏。有道是擒贼擒王,我只出其不意,攻入金兵中军,其他各营自会纷乱,休得顾虑。若把兵力分散了,三方迎敌力量不足,先不能突破金人中军,便敌得住他左右来应援之军,有何用处?将军既是老种相公命来接应的,你自在后军接应便了。你难道谅着本统制就不能直捣贼寨?”关胜见他满脸骄色,自己职位卑小,如何能和他辩论,只得躬身应喏而退。姚平仲自笑道:“这关胜萤火之光,懂得甚的,也要来和星月争辉?”说毕,又自哈哈笑了一阵。

这已到了初更时分,姚平仲部属奉得将令,已饱餐战饭,结束停当。二更时分,营门大开,全部人马摘下马铃,熄了灯火,自在半明半暗中蜂拥而出。姚平仲手挽大刀,骑了一匹紫骝马,在万余人马前面领军进行。他怕这多步卒由街道上步行,未免扯长了阵势,却抢出了街道,大宽转走到郊外,展开了阵脚,由西南向东北扑进。这里正好一片平原,万余人马,在月亮下乌压压的一群黑影,向牟驼岗迸发。这是春初,原多东南风,偏是事有不巧,这晚却转了西南风。这万余人的步履声,已比阵头先到了牟驼岗。还有那郊外的浮土,被万余只脚蹴起,虽在月夜,遥远也看到一片烟雾遮天而来。这在牟驼岗拥驻七八万金兵的斡离不,虽是昼夜作乐,他们如何又不省孤军深入,正与西部大兵对峙了,自有不断的细作在各处打听。

那姚平仲队伍由街道绕出了郊外,细作早已把这情形飞报到中军帐内。斡离不听了,一面加紧戒备,一面派流星探报,陆续打听。那方姚平仲带领步卒浩浩荡荡杀来,并无阻碍。看看将近牟驼岗,见斡离不营寨里灯火照耀,欢笑弦管之声由半空里传出。心中想道:那斡离不定了议款,得了誓言,志得意满,如何会把宋军放在眼里,这番前去,定叫斡离不老大吃亏。于是一马当先,横刀大喝道:“儿郎们都随我来,先捉了斡离不报功。”这万余士兵,随了姚平仲,向着金兵中军营寨直冲了去,立刻鼓声杂了呐喊,惊天动地也似响起。

那金兵营寨,正是斜斜的品字形列着,姚军直扑他的中营,恰不见左右两营有甚动作。姚平仲以为金兵不曾准备,正好猛攻他的中坚,带了人马直扑到营寨。看看将近,忽然那营寨里面天空放出几声号炮,火焰冲天,接着那寨墙上万支飞箭,像狂风暴雨一般,向这里射来。这里人马虽用刀枪拨了箭石进攻,也纷纷倒地。姚平仲自己,也在右臂上中了一箭。但是事已至此,罢休不得,将箭拔了,依然挥动大刀,督率队伍进攻。但那金营的箭,恰是不肯稍稍停止一下,只管陆续射来。姚军连续扑了三次,都被箭雨挡了回来,接着听到阵后几声号炮,金营左右路各放出几千匹连环战马,向姚军冲来。姚平仲到了此时,方知金兵已有准备,原来所定计划,绝是行不得。看看东南角,有一簇人家的影子,料是街道所在,便下令后队改了前队,转身扑杀,所幸他是久战名将,尚有布置,已着手下旗牌将带来红纸灯笼马上亮起,用竹竿挑着便在阵前奔跑,直向人家所在之外。这里人马看到红灯,都跟了后退。但将近街口,金兵第一队连环马已经杀到,将姚平仲后军冲得七零八落。姚平仲本在后殿军,恰被数十骑金兵,围困在旷地里。他手边只剩十余骑,几个回合,又折损大半。姚平仲横刀跃马撞杀了一阵,方近街口,第二批连环马队又将他围困住。

正在十分为难,忽然屋后呐喊之声大作,一丛火把,有百十条火焰,对了连环甲马直扑将去。火把后一群短扎兵士,就地飞滚将来。在火光里飘出两面长旗,白底红字,大书大刀关胜,金枪手徐宁。旗尾在空中飘荡,下面引出两员猛将,一位赤面长须,绿铠战袍,手挽偃月刀,身骑火色马,一员白面短须,身着赛唐猊青甲,手挥钩镰枪,身骑紫色马,正如两条蛟龙,直杀了连环甲马丛里。他们后面,是五百名钩枪手,五百名校刀盾牌手,这一千人随了两员大将之后,就地滚来厮杀,远处镰枪钩扎,近处刀砍,将连环甲马的蹄脚陆续砍倒。第二批金骑兵便已纷纷败退。关胜手起刀落,连斩了十余骑,直迎到姚平仲面前,躬身道:“钧帅无恙?”姚平仲道:“悔不听将军之言,竟为金贼所算。”关胜道:“末将部属,仍分十路接应。为了破金人马兵,末将特与徐宁两路相合。有末将等在此,谅金骑不敢抢入街口。”说着,拥了姚平仲冲入街口。那校刀手和钩镰枪手,却在街口扎了阵,作个半环式。那金兵见姚平仲败入街道,恰不肯放手,第二批马兵一路射了箭冲上来。钩镰枪刀牌手抵御了一阵,街口窄小,不得冲进。只好列了队伍来往奔跑,一面好将箭来射人,一面好避开了钩镰枪和刀牌的刺扎。这边人少,却又不敢迎杀上前。

正相持着,金人中军营内寨门大开,便有大批马步兵将应援上来。月光之下,他们虽不曾亮得灯火,关胜在马上看到来兵黑影如阴云扫地,谅是人多得紧,便暗暗将千人撤退街内,向西南角走着。金兵料是宋军无反攻之力,要尽全功,益发集中全力,将马兵合在一处冲入街内,步兵却在后跟随。那姚平仲队伍虽是久战之士,既是溃退了,主将又隔在后面,无人指挥,因之片刻也不曾停留,只是水决堤也似四处奔溃。而关胜、徐宁两部队伍,由郊外退入街道,却也不知所在。金兵杀入街巷来,真是如入无人之境。最前路约有六七千人,行了两三里路,忽然左边巷子里拥出一丛火把,火光上长旗,大书豹子头林冲。为首一人,手挺长枪,引着一支军队直冲出来。不计他身后有人多少,但见长枪如竹林,向这里飞舞。

金兵站住了脚,方待接仗,忽然右边喊声又起,火光里一面旗子飘出来,大书九纹龙史进。当前一位好汉,周身紧扎软甲,手使镔铁棍,后面一丛镔铁棍,树起几百条影子,飞舞将来。这短兵巷战,却非金人所长,左右巷口,见两支精悍队伍,参差而出,便慌乱了阵势,分作两处应战。他们里面,也有知兵将领,省得这狭窄场合,人多无用武之地,便回身向牟驼岗冲杀转去。去此不到半里,有一片空场。他想,宋军若追赶到那里时,便好用骑兵来冲撞。正走到那里,忽然旁边窄巷里鼓声三面擂起,火光照耀了,就地卷起一阵飞尘。三路都是滚刀盾牌手,向空场分头合冲将来。照样地有三面将旗飘出,迎面是混世魔王樊瑞,左面是八臂哪吒项充,右面是飞天大圣李衮。金兵不曾想到身后还有宋兵,来不及交锋,仍旧由来路冲杀过去。这三路步兵,却也未曾追赶。

这时金兵营里,却得了消息,宋军在街巷中四处设伏,若只是追杀,未见得便宜。便远远一阵铜锣连响,号令收兵。中路大批金兵,听了号令,拥出街口,将达郊外时,在梆子声里,暗地里飞来一阵箭雨,将金兵又狂射了一阵。原来是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埋伏在这两边,路口手下,全是一千名弓箭手,金兵退了,所以也并不出战。金兵方喘过一口气,远远看到牟驼岗大营在望,集合队伍回营。忽然斜刺里一阵号鼓,由旁边树林子里飞出一丛火光,前面飘出一面旗子,大书花和尚鲁智深。但闻马蹄之声,卜卜卷地而来,可知这也是骑兵。金人正不想到将近大营。宋军兀自有伏兵出战,不免吃惊。便吹着螺号笳角,将箭向火光所在射去。可是在这笳角声中,那火光一齐熄灭。随后马蹄声也忽然沉寂下去。金兵空忙碌了一阵,却不知道这边虚实。关胜在街道中间,骑了马来往指挥,本未曾间断。这时见金兵前路退回,后路却按住了阵脚未曾移动。得意不可再往,这场厮杀算是过去,便也放出收兵信号,将十路伏兵陆续调回。自己却率领五百人在后殿军。

到了西郊,见种师道军马扎好阵脚,安排好弓箭,严阵以待。沿路上姚平仲部下,百十成群,丢盔弃甲,四处奔窜,种军随地勒住收容,可想到并未整军回来。关胜这五千人马,依然分了十路,挨次退向西郊。关胜最后来到阵前,西路都统制马忠,正率了本部人马扎在路头。看到关胜在将旗下骑马回来,便步行上前迎接。关胜见两盏大马字灯笼,在空中荡漾,照见马忠立在路口,立刻滚鞍下马,前来参谒。马忠执了他手道:“今晚之战,若非关将军弟兄出奇制胜,金兵随溃军之后,窜扰前来,则西郊一隅,恐非我有。我已飞禀老种相公,明日转奏圣上,当重加奖赏。”关胜躬身道:“多谢钧帅栽培。但关某等前来勤王,只是报答国恩,聊盖前愆。若得金兵早退,国家之福,私人功名,实不敢计较。”马忠道:“君等有功不居,国家却不能有功不知,知功不赏。反过来说,正也是有罪不能不罚。姚统制无端要独袭金营,所谋不成,反被他人耻笑。正是还不曾问得将军,曾见姚统制也无?”关胜道:“姚统制被围时,是关某与徐宁将他救出,并护送他向西南退走。只是姚统制隔断在后,与本部人马未曾联得一气。身边只有七八骑随从而走。”马忠道:“莫非在路上遇到金兵,出了意外?”关胜道:“末将等均在姚统制之后,末将既未曾遇到金兵,姚统制如何会有意外。”马忠道:“既是如此,且再作理会。老种相公即须与诸公一晤。”于是马忠也上了马,引着队伍回营。关胜缴令已毕,却随同了今晚出战的九位兄弟,来到种师道营里谒见。

时已五更将近,天上疏星零落,东方微白。营中更鼓,断断续续敲着,遥见中军帐内灯火通明,随从将校披甲露刃,由内到外排班站立。关胜等看到,心想,天色恁般早,经略便来坐帐,未知又有何军情。正想时,三通鼓响,中军帐前,两面帅字旗迎风展开。旗牌官手挥令旗,站在台阶上叫道:“经略有令,作战有功将领关胜、林冲、鲁智深、史进、徐宁、项充、李衮、樊瑞、吕方、郭盛,一同入帐受赏。”关胜听说,各人躬身鱼贯入帐,分三排站定,施礼参谒。种师道也全副戎装,坐在帅位。案上两支红烛高烧,照见他满脸喜色。笑向关胜等道:“昨晚一战,非将军十人抵御金兵,不但西郊可虞,勤王全局,几乎败于顷刻。本帅天明入宫,当将此事奏明圣上。先将各位记大功一次,各敬酒一杯,赠佩刀一柄。”说毕,便有十名侍从,各捧一碗酒,捧呈每个将领,收过酒碗,又各捧佩刀一柄,分向十人挂上。十人向上拜谢,种师道还起了一起身子。帐内帐外将校,兀谁看了,无不眉飞色舞,这正是男儿得意之时了! /jQ3yVOWDFx6vNwDjPyo96uwg7UH+s182pxlcjDpAIqNV4w3XQlQnszFCUqlnmX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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