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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纹龙史进

梁山好汉在《水浒》第一个出场的,就是绰号九纹龙的史进。

九纹龙作为绰号,也有人认为这是流行的时俗。《武林旧事·游手》:“以至顽徒如拦街虎、九条龙之徒,尤为市井之害。”此处当然是据他背脊的文身而言。文身是中华一种民俗,至宋元时尤为兴旺。当时武人多以文身。“元时,豪侠子弟皆务此,两臂股皆刺龙凤花草,以繁细者为胜”(明陆容《菽园杂记》)。可见在市肆所列的一百二十行职业,必然有文身这门精密工艺。

通常文身有各种动物和文字,也有龙。史进绣“九纹龙”,虽是乡俗,但此处却突出是“九纹龙”,似有深意在焉。或如龚圣与《宋江三十六赞》:“龙数肖九,汝有九纹,盍从东皇,驾五色云。”

它可能是《宣和遗事》说书人为他作的特别设计和构图。盖此史进原型非他,乃南宋建炎元年(1127)在兴州(今陕西略阳)带兵造反的史斌。

此史斌事迹,《宋史》的《高宗纪》、《卢法原传》、《邵伯温传》都分别有所提及。而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七特别指出:“建炎元年秋七月,史斌据兴州,僭号称帝。斌本宋江之党,至是作乱。”

余嘉锡认为,此史斌就是九纹龙史进,“进与斌以北音读之,颇相近似。《水浒传》言进为华阴县人,而《宋史》亦称斌为‘关中贼’,姓氏地域并合。然则史斌者,其即九纹龙欤”(《宋江三十六人考实》)。

这是见之于宋人本本的唯一的一个宋江余党记载。而他却在兴外I做了一年多草头天子,还占据了华州(今陕西华阴)、凤州(今陕西凤县)和长安(在今陕西西安西)。大概是事出此因,就给了一个九纹龙的绰号。这也是《宣和遗事》为他造反称帝所作的伏笔。

史进在《宣和遗事》里故事很少,他只是押解花石纲的一名军官,跟着李进义上太行山和梁山的。元杂剧的史进是河北狱吏,在《水浒》宋江攻打东平府时,有他自说在上少华山前浪迹于此的故事,这些或可以视为史进早年的职业和行径。它和风风火火的九纹龙业绩,真乃风马牛而不相及。

史进是《水浒》开场起霸人物。昔人曾为他在书中第一个亮相喋喋不休。金圣叹说:“天下无道,梁山泊众好汉的事迹就进于史。”燕南书生说:“史是史记的意思,进是进化的意思。”这都是从名字上做文字游戏,旧式文人喜欢从说姓道名上钻象牙塔,此也可见一斑。 K21nSUiDbKb0Ac4SeIZr2wERp5TcqbDY0VZwuFNtLLxKTsB/stDDbnJTo+DJI1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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