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笑天下可笑之人,容天下难容之事”。笑他人则不必,但能容事者,一做事定能顺利成功,若能容难容之事,你定是成大器之人。
在现实生活中,人与人的冲突常常不可避免,但只要有“容天下难容之事”的肚量,碰上许多事情和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因为社会毕竟是人与人的关系构成的,你的气量大一点,别人也就让着你一点,此种事例,古今不胜枚举。
北宋名相吕蒙正就以度量开宏而著称。
吕蒙正,字圣功,北宋河南洛阳(今河南洛阳东)人。好学有才,宋太宗太平兴国二年开科取士,他位居榜首。入仕后,累迁著作郎、直史馆、翰林学士、左谏议大夫、参知政事,可谓扶摇直上。太宗、真宗朝曾三度入相,位极人臣。
吕蒙正为官最大的特点是质厚宽简,遇事敢言,不结党营私,以正道自持,了解他的人都不敢随便以私事相求。有一次,有一名官员想取悦于吕蒙正,以求得日后的进身之阶,便把一枚家传古镜献上,据说这枚镜子可照二百里之遥。吕蒙正见了,笑着说:“这镜子是不错,只是我的脸只有碟子一般大,要能照二百里的镜子干吗?”虽然没有怒目相向,也没有厉声斥责,但平和的语气中显示的正直之气,已足以令送礼者汗颜。闻知此事的人无不为之叹服。
吕蒙正为人异常大度,一般人难以企及。他刚被提拔为参知政事时,一日上早朝,按惯例,宰执高级官僚率先入殿,一些职位较低的官员暂候侧殿。当吕蒙正走过侧殿时,帘内有人议论说:“这个姓吕的有何能耐,也能当参知政事?”在禁止喧哗的朝堂,这句话清晰地传人吕蒙正耳中,但他却不动声色,佯装没有听到,目不旁视地快步向前。同行的官员忿忿不平,令左右去查证一下说话者的姓名、官职,吕蒙正立即挥手制止。罢朝后,同僚仍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后悔当时没有追问。吕蒙正却说:“此话固然不入耳,然而,一旦得知其人姓名,便终身不会忘记,以后同列朝堂难免心存芥蒂,于国事无益。还不如不知道,不去刨根问底,这对我个人也没什么害处啊!”面对如此宽阔的胸襟,同僚们还能说什么呢?
吕蒙正刚任宰相时,金部员外郎张绅知蔡州,因贪赃枉法被免除官职有人对太宗说,“张绅是洛阳有名的豪富,怎么可能去贪求区区贿赂呢?吕蒙正在中进士前生活十分困窘,曾向张绅借钱而未能如愿,一直怀恨在心,眼下是在利用职权,寻找借口报复张绅罢了。”太宗信以为真,便下诏让张绅复官,这是很失吕蒙正面子的事,而吕蒙正却始终以大局为重,不发一言为自己辩解。不久,吕蒙正罢相,考课院却查得张绅贪赃枉法的真凭实据,再次将他免职,太宗闻知,后悔不已。以后,吕蒙正再度入相,太宗不无内疚地对他说:“张绅果然是个贪官,已被免职。”吕蒙正仍然不为旧事辩解,也不乘机发泄被误解的委屈,一笑而已。连太宗皇帝也十分佩服他的肚量,曾私下赞叹:“蒙正气量,我不如也。”
封建时代,士大夫对家族所担负的一项重要职责是光大门楣,光宗耀祖。身为宰相,吕蒙正若想为子孙谋要职,实在是易如反掌的事,但他在这方面同样表现得大度而无私。卢多逊为相时,其子以父荫入仕,一下子就得了个水部员外郎,以后,宰相之子入仕,差不多都以此为起点。吕蒙正入相,儿子吕从简也当补官,吕蒙正却上奏说:“当初我考中进士甲科,只授六品京官,天下有才能的人不计其数,不少人默默无闻一辈子也得不到一官半职,今天我儿子还幼年,就得此高位,我心中不安,恳求朝廷,只以我当初入仕时的官职授予他就足够了。”奏章呈上后,太宗仍坚持原来的意见,吕蒙正辞让再三,方得应允。从此,宰相之子恩荫只授六品京官便成为定制。有人说,此时吕蒙正如日中天,为子谋福来日方长,因此才会这样推辞。那么,下面的事又如何解释呢?真宗大中祥符年间,他因年老体迈,辞官回洛阳,真宗泰山封禅时路过洛阳,亲临吕府,赐赍有加,并问他:“卿的几个儿子中,哪一个可用?”来日无多的吕蒙正,如要为儿子谋职,此时不说更待何时?但他却回答说:“臣的儿子,豚犬而已,都没什么才能。不过,侄子夷简,现任颍州推官,此人倒是宰相之才。”这就是仁宗朝三度入相的吕夷简。才能平平的,哪怕是亲生儿子也不推荐;而确有治国之才的,也不因为是自己的侄儿避嫌不言,这就是吕蒙正的气度为国之心,可鉴日月。
身为宰相,吕蒙正为人大度,没有因一点小事而斤斤计较,公报私仇只是一心为国,留名青史,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