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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章太炎語源學理論的研究現狀

對章太炎的研究可謂涉及到他的方方面面,而研究成果也可謂是汗牛充棟,有對他生平的研究、學術史的研究、學術地位的研究、學術思想的研究、革命思想的研究、史學的研究、經學的研究、語言學的研究、佛學的研究、中醫的研究、章黄學派的研究等等,這一方面説明章太炎學術研究之廣泛,另一方面也説明後人對章太炎學術研究之深入。關於對章太炎先生的研究,章念馳曾在《章太炎先生逝世50周年學術討論會綜述》中總結到:

回顧一下這50年來的研究狀況,大致可以分爲四個時期:(1)自他逝世到解放。這13年中(筆者按:即1936年到1949年),研究大多集中於他的經學與小學,以及逸事的回憶。(2)自解放到文革。這17年中,先是經歷了一個很長的沉寂階段,文章寥寥,到1961年辛亥革命50周年,才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高潮,但也只是集中於他的思想屬性和階級地位的討論。(3)文革期間。這10年浩劫中,太炎先生是被戴上“尊孔”帽子大批一通,後又被戴上“法家”桂冠,鼓噪一時,但這完全背離了實事求是的原則。(4)文革後的10年。三中全會以後,章太炎的研究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熱潮,研究範圍與深度日益擴大。《章太炎全集》的出版和一批令人矚目的研究成果問世,使國内外形成了一股“章學”研究熱,并成爲一門方興未艾的學科。……研究内容擴大到中國近代文化交替和中西文化匯通的新領域,開始深入窺探太炎先生文化觀和對民族文化近代化的影響;論題擴大到哲學思想、經濟思想、法學思想、文學思想、醫學思想、國家説等領域;研究重點擴大到他後期經歷與思想的研究。

章念馳全面地總結了自1936年到二十世紀八十年代這五十年間學術界對於章太炎的研究,當然這篇綜述離現在也過去了近三十年,期間對章太炎的研究又向前邁進了一大步,章太炎之學的“研究熱”並没有因爲時間的推移而沉寂下去,而是依舊火熱,並呈現出越來越熱的趨勢。比如姚奠中、董國炎的《章太炎學術年譜》(1996),姜義華《章炳麟評傳》(2002),馬勇《章太炎書信集》(2003),龐俊、郭誠永《國故論衡疏證》(2008),王寧主持整理的《章太炎説文解字授課筆記》(2008),盧毅《章門弟子與近代文化》(2009),章念馳《章太炎生平與學術》(2016)等都是近二十多年來研究章太炎生平及學術的代表性著作,而以單篇形式出現的論文更是不計其數,這些都爲更全面地研究章太炎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可以説對章太炎的研究已經面面俱到,但是各方面研究的深度又有很大的不同。本書的研究是屬於章太炎語言學範疇下的語源學理論,在這一方面,就呈現出廣而不深的現狀。基於對章太炎的研究開始最早並且持續最久的即是對他小學的研究而言,這種現狀是可惜的。

章太炎的語源學理論主要包括以下四個方面:一、轉注與假借理論;二、變易與孳乳理論;三、右文學説;四、以《成均圖》爲代表的音轉理論。這四個理論看似各自獨立,實卻相互聯繫,共同構成了章太炎的語源學理論體系。本節將介紹學界對於章太炎語源學理論這四個方面的研究現狀,另外有關章太炎語源學著述及其語源學理論地位的研究,我們也將進行介紹。

一 轉注與假借理論

對於章太炎的轉注與假借理論,學術界主要從理論的貢獻、實質、在傳統轉注假借研究中的分類、以及對理論的質疑四個方面進行研究。陸宗達《説文解字通論》(1981)肯定了章太炎轉注與假借理論的貢獻,他説:“章炳麟先生從語言學理論上提高了對轉注、假借的認識,指出這是漢字發展的法則,從而闡明了漢語詞彙發展變化的一些規律,……其功績是不可磨滅的。”汪啟明《章太炎的轉注假借理論和他的字源學》(上、中、下)(1989a,1989b,1990a)雖然作於三十年前,但是它仍是研究章太炎語源學理論不可多得的高品質論文。該文系統闡述了章太炎的轉注假借理論,並把它們與語源研究結合在一起,深入探討了章太炎的語源學理論。另外,通過分析章太炎《轉注假借説》中的201組轉注字和《與丁竹筠先生書》中對轉注字的分類,概括了章太炎轉注的實質、分類、判别條件及其與同源字的關係。萬獻初《論章太炎轉注假借理論的實質》(1995),文章認爲章太炎的轉注假借理論就是詞義繁生系統理論,是他詞義源流和語源學研究的理論基礎。白兆麟《轉注説源流述評》(1982)把歷代對轉的研究分爲七類,並把章太炎的轉注理論歸入“形音義兼及説”。牛春生《論轉注及其與同源字的關係——與杜桂林先生商榷》(1991)認爲章太炎針對轉注提出的“語基”“聲類”的概念已超出六書的範圍,卻不能解釋許慎六書説中的“轉注”。另外在一些語言學專著中也涉及到對章太炎轉注假借理論的評論與研究,如:裘錫圭《文字學概論》(1988)認爲章太炎的轉注理論反映的是語言孳乳的造字過程,這樣的轉注説雖然有研究的價值,但“其實是在講語言學上的問題”,把它放入談“造字之本”的六書中,只會引起混亂。何九盈《中國現代語言學史》(修訂本)(2008)認爲章太炎的轉注理論將傳統詞源學的研究與文字學上的六書理論緊密結合,同時章利用轉注的概念“建成了文字孳乳、語根演變的理論體系”。 AcSwxijHfCZ/0olBNGHZhfVnQaFb7B6HGFHrzllULhcH8kYE7pE9e6mK195gIJ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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