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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两年多,郭沫若将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文学上,医学课程越来越吃力,于是他想转学到京都帝国大学改学文科。他征求家人和朋友们的意见,郑伯奇赞同,但安娜和成仿吾反对。成仿吾认为,“研究文学没有进文科的必要,我们也在谈文学,但我们和别人不同的地方是在有科学上的基础知识”。郭沫若觉得成仿吾的话有道理,于是不再想转学的事儿,却向学校申请休学三个月。

休学在家的郭沫若,每天在楼上读文学和哲学书籍。他读了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左拉的《制作》,莫泊桑的《波南密》《水上》,哈姆森的《饥饿》,波奕尔的《大饥》,以及易卜生、霍普特曼、高斯华绥的好些戏剧。他“愈和这些书接近,便愈见厌弃医学,回国的心事又抬起了头来” [1]

此时,萦绕在郭沫若心际的,是创办文学社团和文学刊物。田汉、郁达夫、成仿吾、郑伯奇、张资平等人也都有这个想法。1921年1月18日,郭沫若给田汉写信说:

成仿吾君你近来会过没有?他去年有信来,说有几位朋友(都是我能信任的)想出一种纯文艺的杂志,要约你和我加入。他曾经和你商榷过没有?他的来信上说:“新文化运动已经闹了这么久,现在国内杂志界的文艺,几乎把鼓吹的力都消尽了。我们若不急挽狂澜,将不仅那些老顽固和那些观望形势的人要嚣张起来,就是一班新进亦将自己怀疑起来了。”他这个意见,我很具同感,所以创刊的建议,我也非常赞成,不消说我们创刊杂志另外还有更大的目的和使命了。京都方面的朋友也可有三四人加入。我在二月间拟往京都——我昨天写到此处便住了笔,今天往校内去取信,成仿吾君竟有一封信来,我才知道他已经和你商量过。其后的进行怎么样了? [2]

2月底,郑伯奇也接到郭沫若的来信谈组织文艺社团的事儿。郑伯奇在日记中写道:“沫若来信,对于联合同人组织文艺团体的事也不甚积极的样子。我信此事必要,所以春假想下实地再宣传一番。我想沫若、寿昌、凤举诸人总可以担编辑的责任,其次供稿的人也不下十人。若每月一册太忙,隔月或三月一册,断无不能行之理。并且可以借此号召些同志。” [3]

成仿吾的文学热情也十分高涨,他本来学造兵器,却沉浸在托尔斯泰的小说中。他的朋友李凤亭从日本回国后,谋得了泰东图书局法学主任的职位。他举荐成仿吾任文学主任。成仿吾很兴奋,决定放弃毕业考试,立即回国。郭沫若听到消息后,跟成仿吾一样兴奋,他觉得这是组织文学社团、创办纯文学刊物的好机会。

1921年4月,郭沫若跟成仿吾一道,回到了上海。等他们到了泰东图书局后,发现文学主任已经由王靖担任了。成仿吾同郭沫若去西湖玩了一圈后,就回了湖南,留下郭沫若在泰东图书局。郭沫若与钱君胥合作翻译了德国人施笃谟的《茵梦湖》,并点校了《西厢记》,都由泰东图书局出版。他还开始编辑《女神》。

这位新诗人受到国内知识界的欢迎。郑振铎、叶圣陶、朱谦之等人都曾来看望过他。少年中国学会的左舜生前来拜访,郭沫若从他那里,才知道田汉为了筹备纯文学刊物,曾遭受过中华书局和商务印书馆的冷遇。

文学研究会的郑振铎和茅盾,邀请郭沫若到上海半淞园聚会。他们除了想见见这位声名鹊起的新诗人外,还打算当面邀请他加入文学研究会,以便把文学研究会的《文学旬刊》办得更有起色。郭沫若跟他们讲,他们的邀请信寄给田汉了,但田汉扣住没有寄给他,这说明田汉对于这件事持保留意见,如果这次不征求田汉的意见加入文学研究会,那就对不起朋友。郭沫若虽然委婉拒绝了,但答应为他们的刊物写稿,出点力。

半淞园聚会后,郭沫若就向泰东图书局老板赵南公提出办纯文学刊物的事儿,赵南公同意这个刊物由泰东图书局出版。接下来郭沫若需要返回日本跟朋友们商量怎么具体操作了。

5月底,郭沫若返回福冈,在家仅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去了京都。他往第三高等学校拜访郑伯奇,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郑伯奇带着他见了在留学生界有“中国的马克思”之称的李闪亭。李闪亭就是郭沫若在六高的同学李希贤。郭沫若晚上跟李闪亭同住,李闪亭对他说了些关于唯物主义和资本主义前途的理论,并劝郭沫若读河上肇的个人杂志《社会问题研究》。但郭沫若兴趣不大。郭沫若又见了穆木天、沈尹默、张凤举、张定钊、傅堂迈、苏民生等人,当谈到办纯文学刊物时,四十来岁的沈尹默开口就说:“上海滩上是谈不上甚么文艺的。”郭沫若猜想,沈尹默所谓的文艺,大概是读线装书,写旧体诗,那是在北京才能办好的事儿。话不投机,这次京都之行郭沫若没有达到目的。

6月4日晚,郭沫若乘车前往东京,一路都在思考创办文学刊物的事儿:出季刊更合适一些,名字“夸张一点的便是《创造》,谦逊一点的可以命名为《辛夷》。名目太夸大了,要求实质相副,是很费力的”。稿费也成问题,不知道泰东书局有没有诚意。“这些都在萦想中,但想来想去总得不到着落。最大的希望是到东京后,要靠几位有力的友人来决定。” [4] 郭沫若在东京见着了郁达夫、田汉、张资平、何畏、徐祖正等人。

这次会面,郁达夫给郭沫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郁达夫,浙江富阳人,小郭沫若四岁。1913年随长兄郁曼陀到日本留学,1914年7月与郭沫若同时考入东京第一高等学校预科,先学文科,后来转入医科。郁达夫在这个时候就开始接触西洋文学,创作小说了。1915年一高预科毕业后,郭沫若去了冈山,郁达夫去了名古屋的第八高等学校,他不久就转学文科,专攻政治学。1919年7月,郁达夫进入东京帝国大学经济学部就读。1920年,郁达夫曾经与在东京的成仿吾、张资平等商议,创办新的文学团体。这次郭沫若来东京,郁达夫正生病住院,但他不顾病体,陪郭沫若登临了附近的尼哥拉斯圆堂。他还说要把已经写好的三篇小说《沉沦》《南迁》《银灰色的死》给郭沫若看。这些小说都写得十分好,是新文学中难得的佳作。郁达夫赞成刊物用《创造》的名字,并说以后每期都可以支持一两万字。郭沫若十分高兴,觉得心里有了底。他要郁达夫担任东京方面的召集人,出院后把张资平等人聚起来开会,督促他们尽快写出作品来。

郭沫若去东京郊外访问了田汉夫妇后重返东京。1921年6月8日,大家在郁达夫的住处讨论了成立文学社团,办同人刊物的事。与会的张资平回忆说,大家“决定组织文学团体,名叫创造社,出季刊及丛书。丛书经决定了的有郭的《女神》,郁的《沉沦》,朱谦之的《革命哲学》。我的尚未脱稿的《冲积期化石》便编为第四种丛书了。其实一切都是由郭一人的决断才见成功的”。“大家再商议季刊第一期的内容。在这间六铺土席的房里,我们不单决定了季刊第一号的内容,也约略拟定了第二三期的内容。” [5] 这次会议标志着创造社的正式成立。 a8VIVO5JGSmq0msURyIHmilKOv1nYvwoA0VwXKMpAbrcZVbThGv23pZ9XBqYI6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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