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病房里,她用一片碎瓷划出了我整片的心伤。
左手无名指的血戒如花,右手却只肯留给一个人。
我问她:“刚才……是谁?”
她说:“哦,没谁,一个乱跑的小孩儿。”
很多年前,你也是个爱乱跑的小孩儿吧。
魏家坪碧绿的草场上,酸枣的枝丫下,你捉虫子、玩泥巴,狐假虎威地做着魏家坪的“山大王”……
不对,我错了。其实你根本就不是一个爱乱跑的小孩儿,从小就不是。
你童年时所有的疯跑、疯玩、欢笑……其实都是只肯跟在我的后面啊。
你扯着我的衣袖,扯着我的手。
其实,你从小就是个胆小鬼,却因为我鼓起无数次勇气。
我却在那一年做出了一件让我后悔一生的事——遵从祖父的意愿,远离了你,去了法国。
于是,我放开了你的手。
那时年少,我以为决绝是最好的成全,时间能让人忘掉一切。
后来我才知道,有些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的耳边似乎传来了谁的哭泣声,如此压抑,不能自已。
那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