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伯离开前告诉我,天佑已经转出了重症监护室,现在在普通的特护病房,我当下还吃了一惊,只是没多想。
他说:“你多去陪陪他,希望他早日醒来。”
我低头,泪水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伤得这么厉害,我却安然无恙。”
钱伯说:“听说小姐的背伤得也很厉害……您身体弱,也就别多想伤心事。唉,从那么高的地方摔到海面上和摔到水泥地上是没太大区别的。大少爷颅内出血,医生说,是否能醒来……”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说,“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我猛然抬头,说:“转院会不会希望更大一些?”
钱伯看着我,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缓缓地说:“我这次来,也带来了两位这方面的专家。”
然后,他轻轻地笑笑,脸上是很和蔼的表情,似乎很想结束这方面的谈话,说:“姜小姐,您休息吧,不必挂劳。”
刘护士进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不过想起钱伯说的“医生、护士一切照旧”也就了然了,心里竟觉得他对自己周到尽心。
刘护士给我检查了一下,又测量了血压,详细记录后嘱咐我饮食尽量清淡,有助于恢复。
走的时候,她偷眼看了一下钱伯,然后冲我撇嘴,轻声说:“好凶啊。”
我没听清,瞪大眼:“啊?”
刘护士没再敢细看我,一溜烟儿走了。
钱伯目送她走后,转身对我说:“姜小姐,您这里没事,我就先离开了。您好好休息,一会儿我让他们给您送粥过来。”
我茫然地点点头。
他微微点头以示道别,然后踱着步子离开了。
钱伯前脚离开,刘护士后脚蹦进来说:“那老头昨晚一个大耳光差点儿把钱助理给抽死,骂他骂得好凶。”
我震惊地看着刘护士。
刘护士耸耸肩,说:“可惜啊,我听不懂他们说的方言啊。”
刘护士一走,钱助理就给我带来了熬制的小米粥,放到简餐桌上,说医生嘱咐了阮姐,这三五天的饮食都清淡为宜,否则容易补伤。
我偷偷看看他的脸,似乎真的有些肿,我忙低头装作没看到,说:“我也没胃口,这样就很好。”
我看着眼前的热粥,默默地吃了几口,心有所虑,食之无味。
钱助理似乎有些紧张,他看着我,忍了又忍,才缓缓开口,问:“我父亲……他没怎样吧?”
我摇摇头,说:“他人很好。”
钱助理一脸不可思议,但也没多说什么。他问:“不知道我父亲跟你说了没,程总他昏迷着喊你的名字。”
我点点头。
热粥荡起的雾气绕了眼,眼底是湿湿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