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完好无损,可金陵被柯小柔他妈给压得尾椎骨断裂。
金陵趴在病床上,说:“姜生……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要这么狼狈?!”
她说:“其实我想优雅一点儿的,把我的脚踝压断也好啊,为什么是这里,为什么是这个姿势,为什么?……”
我看着她,心里挺疼的,说:“你省点儿力气吧。”
这时,钱至走了进来,金陵立刻恢复了楚楚动人之态,眉心蹙的,眉梢颦的,刚才的抽风状态全然不见了。
钱至看着她,说:“医生说让你好好休息,你别太担心。”
金陵敛着眉点点头,说:“嗯。”
八宝在一旁直撇嘴。
钱至说:“我去给你倒点儿热水。”他刚走出门,八宝就站起来,说:“都说我作,其实,哪个女人不作?!在男人眼前都恨不得在脸上建一座贞节牌坊,背地里还不跟个大马猴似的?”
金陵皱了皱眉头,说:“你说谁呢?!还不都是你害的!”
八宝说:“要怪就怪小Q!说什么前女友啊。”
金陵说:“那你也不能扯什么怀孕啊。”
八宝摆摆手,说:“大姐,灵感一下子上来了,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金陵无奈,趴在床上不住地叹气。八宝看着她,也叹气:“哎哟,怎么偏偏弄伤了尾椎骨?用这个姿势趴上几天,C杯都得被压成A杯,你本来就是A杯可怎么办啊?”
金陵脸一黑。然后,她有气无力地对我说:“姜生,我同意你把我和王主任埋在一起了,只要你把她弄走!”
但最终,走的人是我。
八宝留下来照顾金陵。金陵露出了几乎是悲壮的认命了的眼神,但别无选择。
八宝抱着钱至倒给金陵的热水笑得跟个狼外婆似的,将水端到金陵面前,文绉绉地叹了一句:“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钱至对金陵说:“我送她回去,很快就回来。”
八宝说:“去吧去吧!我照顾得了。”
其实,我本想留下来照顾金陵,但看得出钱至眼神中的为难——我要是不回程宅,他没法儿交代。
我和钱至刚要离开,柯小柔就风一样地冲了进来,后面紧跟的是尹静。柯小柔一进门就冲过去,死命地抱着床,表示自己的母亲把金陵弄成这样,他于心不忍,一定要在这里照顾金陵。
我和钱至面面相觑,碍于尹静在场又不能“相觑”得太明显。
金陵就笑,说:“多大点儿事儿,还有八宝呢。”
柯小柔看了八宝一眼,恨不能把八宝从窗户扔出去,或者用点儿什么化骨水把八宝给化掉。他看着金陵,说:“还是让我和尹静照顾你吧,毕竟是我妈把你弄成这样的。”
尹静点点头,说:“小柔说得对。大家都是朋友,不要这么见外。”
柯小柔的眼神里充满了恳求,金陵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八宝在一旁恶作剧般地笑了笑,说:“这怎么能行呢?新婚之夜,洞房花烛都来不及……是不是姜生?”
我装作没听到。我可不想被柯小柔泼化骨水。
柯小柔狠狠地剜了八宝一眼,恨不能将自己镶进这张床里,嘴上却说得义正词严,说:“我的朋友都这样了,哪儿还有心思洞房花烛?!那是禽兽!”
八宝拉过尹静来,说:“架不住我们女人就喜欢禽兽!对不对啊,静啊?”
柯小柔当时就有一种“八宝!我们同归于尽吧!”的念头。
好在尹静很体恤他,温柔地看了他一眼,对八宝说:“我们还是一起照顾金陵吧,要不我们俩都不安的。”
后来,据八宝说,柯小柔的洞房花烛之夜,是在病房里,四个人大眼瞪小眼度过的。最后,三个人在趴着的金陵背上玩牌,斗地主,一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