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之中,程天佑坐在花园里,抚摩着自己的爱犬,黑着脸对钱至说:“你不觉得你像个拉客的吗?”
钱至嘟囔了一句:“那也得有客人啊。”
他说:“你……”
钱至嘟囔:“昨晚都那样了……”
他脸一黑,说:“别提昨晚!”
钱至撇嘴。
半晌后,程天佑对钱至说:“你也是个头脑冷静的人,处事一贯谨慎,怎么现在这么不靠谱?你以前不这样啊。”
钱至说:“您以前也不会为了女人去死啊。”
他说:“你……”
钱至说:“大少爷,其实,我不敢唐突您和三少奶奶。只是,我觉得两个人即使分手了,也没必要非得弄得跟不认识似的。”
程天佑看着钱至,说:“我真是太纵容你了。”
钱至说:“您还当我是以前那个小屁孩儿啊?我好歹也是我爹为您量身定制、精心培养的人才好吧!”
他说:“作吧你!”他摸摸自己的脸,暗忖:一定是我最近脾气太好了。
突然,程天佑想起什么,似乎是不放心,转脸问钱至:“昨夜的事没人……”
钱至把脸一别,说:“别提昨夜!”
他一愣。
钱至说:“您刚说的!”
程天佑也只能无奈地叹气。
钱至看着程天佑。
其实此刻钱至的心情无比复杂。昨夜,他没忍住,跑去问了自己的父亲:“老爷子不会真的要把程家的家业交给三少爷吧?”
钱伯正在擦拭银器,听完这话,抬头看着钱至,仿佛这一切不是钱至应该关心的。
见父亲沉默,钱至着急起来,说:“爸,大少爷可是您亲眼看着长大的,您不会真的想三少爷……”
钱伯低头擦拭着银器,说:“你来程家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少说话,多做事。”
钱至说:“如果这个程家不是大少爷的,我还做什么事?!”
钱伯饶有兴致地看着钱至,不说话。
钱至见钱伯不表态,有些气恼,说:“小时候我一直以为您疼大少爷比疼我还多,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钱伯依然摆出一副评说由人的表情,良久,叹了口气,说:“现在程家老爷子年事已高;老爷专事玩乐,逍遥似神仙;二少爷有腿疾。原本一切仰仗大少爷,现在倒好,大少爷的手术失败了。程家的股票大跌,旗下的房地产公司前景也不乐观,各路亲戚虎视眈眈,董事会成员各有私心,现在你让老爷子不依靠三少爷……除非大少爷能恢复。”
说完,钱伯睨了钱至一眼,叹气:“这手术明明成功了,怎么就……?唉!命啊!”
钱至看着程天佑,想着昨夜父亲的话,心陡然一酸:自己的一切,包括存在及求学,可以说几乎是为这个程家大少爷量身而定。他原本只负责帮助打理公司诸事,自从程天佑失明,程天佑的生活诸事便也落到了他的身上,两人情谊自不同寻常。如今……
这时,汪四平推着程天恩走了过来。
程天恩一出现,钱至突然有些拘谨起来,说:“二少爷。”
程天恩看都不看钱至,对着程天佑脚边的爱犬热情洋溢地呼唤了一声:“汉克——”
狼犬兴奋地吐着舌头,跑到程天恩的身边。程天恩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块糕点扔过去,狼犬兴奋地衔起来,瞬间吞掉。
程天恩笑着说:“这主人不吃的东西,才能轮到狗!”
钱至不说话。
程天佑皱了皱眉头。近日里,不知为何,天恩对钱至总有莫名其妙的敌意,于是程天佑阻止道:“天恩!”
程天恩转脸对程天佑一笑,说:“大哥,昨夜睡得怎么样?”
这时,钱至的手机铃声响起。钱至低头看了看,迟疑了一下,对程天佑说:“大少爷,我先离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