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上,夜风已凉。
刘妈特意给我披上一件开司米的披肩,看了看刚被我喊来的钱伯,悄无声息地退回房内。
我回头,直直地盯着钱伯,一字一顿地说:“手术成功了?”
钱伯不卑不亢,回道:“是的,成功了。”
我麻木地笑:“手术成功了,他失明了?”
钱伯无比坦然地说:“是的。”
那一刻我真想拎起钱伯的领子问他,这怎么能叫手术成功了呢?他的脑袋是被羊驼踩过吗?!
但是我不能,我只能攥着披肩,浑身发抖。
钱伯说:“太太,你比我想象的冷静。”
我转头,看着他,突然笑了,笑得那么凄凉。什么是冷静?冷静就是泪往心里流!我说:“就因为我没有连滚带爬地扑进他的房间吗?”
钱伯说:“太太是个明白人。有些感情,就如同豢养在铁笼里的猛虎,一旦出笼,便会伤人。”
我看着他。
钱伯说:“太太,您若真心关心大少爷,真心为了他好,就别再像今晚这样乱跑!您就安安心心地在程宅,做好您的三少奶奶,让他一世安生吧。”
他说:“太太若没有其他的吩咐我就告退了。”
走到一半,他突然转身,说:“哦。太太以后见到大少爷,不如劝说一下大少爷,有时间多约一下沈小姐。”
他说:“他们迟早是要结婚的。”
我一怔。
六月的天,娃娃的脸。
天空突然有雨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