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有一个女子,她已泪流满面,不顾一切地冲下楼,赤着脚,散着发,拍打着房门,在程天佑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抱着他号啕大哭。
他是她一生的负疚,一生的亏欠。
她汹涌的眼泪濡湿了他胸前的衣衫,他隐忍的眼泪也落入了她的发间。
可现实之中,那个女子却愣在了楼梯上,寸步未移。
钱至看着我,不敢相信地看着我,说:“这就是您的心吗?太太!”
他说:“我每喊一次太太,多么希望喊的不是三少奶奶,而是我家大少爷的太太,他的程太太……我知道我这么说,是陷您和大少爷于不义,可是,这就是我的心。但纵然我有这样的心,我也知道现在一切已无力回天,您已经嫁给了三少爷这样的如意郎君。所以,我并无他求,只求您作为一个故人,给他哪怕一句安慰。连这个,您都不肯给吗?太太,这就是您的心吗?!”
他说:“您的心是铁石吗?!”
这个年轻人痛心疾首地看着我,却并不知道,让我寸步难行的,并不只是“三少奶奶”的本分,更重要的是他的老父亲,正垂手站在他的身后。
钱伯悄无声息地看着这一切,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