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佑站在窗边,手里握着一杯茶,袅袅热气游走在他的鼻间、唇边。他闭上眼睛,似乎仍在巴黎那座旧宅里。这杯茶,是那个叫“阿多”的她,亲手为他端来的。
她是他的心上红颜,是他的一生牵念。
如今,在这森森大宅里,她却成了他的弟媳!
曾经,他义正词严地嘲笑过凉生的几千几万次逾礼,如今,这样的事情却被自己遇上了!
那个令他虽九死其犹未悔的人,那个让他从二十四岁便沉沦不能逃离的人,如今,他却连动一下想她的念头,都是非分,都是禁忌。
曾经,他耻笑过凉生,禁忌若毒,却有人如饮甘醴;现如今,自己却成了自己最恶心的那种人。
玻璃杯在他的手中被生生捏碎,他的手鲜血淋漓。
钱至慌忙上前,说:“大少爷,您没事吧?”
程天佑低着头,望着扎满玻璃碴子的掌心,竟不觉得疼,望着钱至焦急的模样,摇摇头,说:“没事。”
窗纱被吹动,他的心底有个声音在低低地叹:我只是想忘了她。
声息那么轻,悲喜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