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给自己学生的师训中写道,“天覆地载,万物悉备,莫贵于人。而医乃活人之术,为百技长。德者驭之,施为仁术……慈航瀚海,效躬前贤,春风浴德,德从行止,行有方,方在圣德”。
我也曾对学生说:医生是人,是有救助他人能力的人。既有这种能力就要尽其所能,不罔顾生命,不乘人之危。因此,职业本身和社会对医生行事做人提出了更高的道德要求。《说文解字》中讲:“诚,信也。”医生对患者要真实不虚提供你的职业帮助,心无旁骛践行你的职业承诺。而诚和信是不一样的,《礼记·郊特牲》曰:“币必诚。”就是说货币是最诚信的东西,或者说诚信就像货币一样,一分就是一分,一元就是一元。《荀子·不苟》曰:“君子养心莫善于诚,致诚则无他事矣,唯仁之为守,唯义之为行。”“大医精诚”是医者的箴言。
我认为,医生要精于职业技术,否则就不是好的职业人;医生要恪守职业道德,任何职业都有自己的职业道德要求,否则就会在职业中沦丧。医生是职业,有要求职业尊重和职业保护的权力,否则会在社会架构中逐渐风化而坍塌;医生是职业,有通过职业获得社会回报的权力,否则就不算是职业了。
“仁,人心也”,就要求医生要诚待职业,诚待患者。我在这几十年的临床中形成一种特色风格:你的病我能治得怎样,或者你的病我不能治,我都如实告知;我所掌握的方法中哪个疗效最肯定,最快,我就用哪个方法,不刻意追求纯中医或纯西医,哪怕是民间的,只要有效,我就用。也因此赢得了患者的充分信任和依赖。早些年我通常是早上6:30出诊,中午12:30结束,每次诊疗200余人次,十几年如一日,后来因病将门诊量减半,也是专家门诊最多的。有人问我有什么诀窍吗?没有,就是坚持。要一定说有窍门,那就是疗效。
临床数十载,在繁忙的医疗工作的同时,我不忘向“老少边穷”地区献爱心,足迹遍及大江南北。2004年我带队赴藏北高原,在“世界屋脊的屋脊”——西藏那曲市,我们带着病、吸着氧为藏族同胞看病,每日接诊的患者超过200人。此外,我还曾赴海南腹地五指山地区、震后的雅安义诊,先后被《西藏日报》《海南日报》和《雅安日报》等媒体报道。特别是汶川地震的第一个新年,我随中央慰问团在灾区过除夕,这成为我人生难忘的记忆。2006年,我赴贵州山区紫云格凸义诊时,资助了当地的贫困学生,获得“爱心大使”称号,这也是我诸多荣誉称号中最珍贵的一个。
初心不变,怀仁济世,首先要做明医。否则空怀仁心,而无善力,爱是一种能力。大家知道“名医”一词,而“明医”似乎少有人知。但“明医”一词近些年用得多了起来,大凡使用此名,或用作书名,或用作网名,或用作医馆名,然多不解其中深意。有释为明白之医的,有解高明之医的,还有解为“通全体学,识万国方”的全科大夫的……我认为的“明医”是《四库全书总目》中宋徽宗与大臣在庙堂之上的问答,“凡医人,一要识字,二要晓阴阳,三要通运气,谓之明医。医不识字,不晓阴阳,不通运气,谓之盲医”。
社会需要“明医”,“明医”多是理性的人,对事物本质愿孜孜以求地探索,稳健、干练、谨言、谦和、认真、逻辑清晰,有自己独特的谈吐和行事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