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海棠哼着小曲准备去伺候青梧洗漱,心兰见状便问道:“海棠姐姐何事这么开心?”
海棠看了看周围故作神秘,然后悄悄的将昨夜看到的事情讲给了心兰。
昨天夜里回到房间的海棠突然想起青梧房间里的炭火似乎快没有了,怕姑娘会冷,于是便拿了炭准备去添置,恰巧看到太子与青梧在树下亲吻。
心兰一惊,虽然她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未曾想会这么快。依她对姑娘的了解,青梧对太子是无意的。但太子对姑娘无微不至,现下又出了这档子事,难保姑娘不会动心。
“你怎么了?不高兴吗?”海棠看着一脸惊讶的心兰问道。
“啊…没有啊,我只是有点震惊。”
“我看到的时候也很震惊,若殿下对姑娘有意,纳了姑娘就是早晚的事,真替姑娘开心。”
看着海棠高兴的样子,心兰总觉得有些不安。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便赶紧道:“姑娘该起了,你快去吧。”
而青梧却因昨晚之事一夜未睡好,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倦。
海棠知道事情原由,便也没有询问,只是整个人一直笑嘻嘻的。
“你今日怎么这般高兴?”
海棠想了想道:“回姑娘,今儿是大年初一,奴婢开心,新年新气象,说不定今年咱们西颢园能有什么好事儿发生呢。”
青梧不语,对她说的话并不怀疑,相处这些日子青梧知道海棠这个丫头总是这么笑嘻嘻的,实在讨喜。
晋王府
沈清黎一早便从将军府出发前往晋王府,赶在了早膳前进了府。
“二哥,黎儿给你拜年了。”
萧北崇看着眼前的喜滋滋的人儿不禁笑道:“每年大年初一都来找我讨压岁钱,诺,拿好。”
虽然嘴上说,但是还是提早为她准备好了银钱,放在提前让人准备的红囊中。
“谢谢二哥。”说着便打开了红囊,今年竟是一个金牌子。“二哥,这是?”
萧北崇一脸宠溺“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这是年前找宫中最好的巧匠雕刻的护身符,又拿到了菩提寺开了光,给你护身用的。”
沈清黎一听便抱住他的胳膊撒娇道:“黎儿知道,二哥最疼我了。不过二哥快进去吧,黎儿还未用膳呢,已经饿了。”
“你先进去,我还有事情交代轻风。”说罢,便让府中小厮送沈清黎去前厅。
看到沈清黎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尽头便转身道:“轻风,将此物送到青梧手中,你亲自去。”
交给轻风的便是与给沈清黎一样的红囊。
自殷青梧入府后,每一年萧北崇都会在过年时都会多准备一份红囊给她,就连青梧在苏城的那三年也会派人送去,长此以往便成了他们二人时间在年节时的习惯。
午膳后是青梧的独处时间,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打扰她,心兰知道这点,晋王也知。轻风便抓住这个时间点,潜入西颢园。
听到门开的声音,正在练琴的青梧皱起眉头:“不是说过这个时辰不要进来吗?”
等了许久,青梧并未听到有人应答,起身走了出去便看到轻风站在那里。
青梧喜出望外:“师兄!”
她与轻风已有三年未见,这是她回京都后第一次见到他。
轻风笑了笑:“几年不见,师妹的习惯还是没有变啊。”看向青梧的眼神也极为宠溺。
“师兄怎会来此?可有人发现?”
“你也太小看我了,王爷命我亲自将此物交给你。”
说着便从怀中拿出红囊交给她。
青梧一愣,她本以为今年不会有了,没想到萧北崇竟让师兄亲自送来。
她接过红囊喃喃道:“他竟记得。”
轻风自是知道她的心思,低叹道:“师妹,有些事若放不下便会成为执念。”
执念吗?好像已经无法回头了。
青梧淡笑:“师兄不必担心,青梧自有分寸。”
“那便好,你知我不能多待,待来日你出了东宫,师兄请你吃酒。”
“师兄且慢。”青梧叫住了要离开的轻风,只见她两手在胸前合抱, 头向前俯,额触双手口中说道:“青梧已有三年未能给兄长拜年,今日是大年初一,青梧便在这里给师兄拜年,望师兄新的一年平安顺遂。”她稍顿一下接着道:“替我祝王爷,得偿所愿。”
轻风无奈一笑,但还是点头道:“照顾好自己。”
青梧走进内室,将红囊打开。
里面是十八两碎银与一张纸条,纸条上写到:岁又新岁。
萧北崇每年在红囊里放的银两都是青梧的年岁,过了这个年便是十八岁了。青梧将其中的八两碎银与纸条又放回红囊中,随后将红囊收入怀中。
另一边轻风走出赤霞轩并未着急回王府,而是找到了在小厨房炖汤的心兰。
“风护卫?”心兰见到轻风时满是惊讶。
“嘘!我只说两件事,你听着就好。”
见心兰点头他便接着道:“一、姑娘虽然习武但每年这个时节都很容易生病,一定要小心伺候。二、若是姑娘有事你不知该如何向王爷禀报时先告知我。你可明白?”他知青梧做事有分寸,但这东宫不是一般的地方,总是让他觉得不安。
“心兰明白。”
“那便好。”
“风护卫,有一事奴婢拿不定主意。”心兰想了想,觉得这事还是要说的。
轻风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眉头微皱“何事?”
……
“事情办的怎么样?”
轻风一回到王府便被萧北崇叫到了书房。
“回王爷,东西已交到师妹手上。”
“她可有说什么?”
“师妹说,祝王爷得偿所愿。”
萧北崇听到此话并无半点变化,自她到苏城的那年起,每一年都是这句话。
“下去吧。”
轻风在回来的路上想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将心兰所说之事告诉王爷,思来想去他决定以大局为重,师妹在东宫的每一步都应让王爷知道以便随时改变策略布局。
“王爷,还有一事。”
轻风将青梧与太子在树下之事讲给萧北崇后,并未觉得他有何异样,只是说知道了让他出去。
独留萧北崇一人的房间,静的可怕。
王府外已经响起了炮竹的声音,而他置若罔闻。
忽然他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逐渐变得有些可怕,开始只是轻笑出声,但突然大笑继而有些苦笑甚至带着怒意。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不是早就想到这一天了吗?当年培养她不就是她能够得到太子的青睐吗,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好?
但无数个带着答案的问题涌向自己时,他竟不知如何解释此时的心情。
只觉心底一处似被什么东西撕扯着,传来隐约的痛楚
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谁?”
“二哥,是我黎儿。”
萧北崇直起身子,隐去刚才的模样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二哥,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快用膳吧,今儿是初一,万不可过了时辰。”
看着沈清黎充满生机的面庞,萧北崇忽然想麻痹了自己,刚才只当是一场错觉,自己怎会为了一枚棋子有如此大的情绪起伏。
“二哥?”沈清黎举起手在萧北崇的面前晃了晃。
“无事,走吧,去用膳。”
“好。”沈清黎牵起萧北崇的手一起走向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