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去!”
“胡闹。那徽州城现下天寒地冻,百姓流离失所,有的地方更是饿殍遍野,你一个女孩子如何能去?”沈威看着执意要与萧北崇同去的女儿头疼不已。
听到父亲说的话,沈清黎渐渐平静下来,不似刚才那般胡闹:“那二哥此次去徽州城定是月余,上次去巡视也是月余,女儿如何能等的了?”
沈威知道女儿的心思,以前倒也罢了,如今是完全猜不透萧北崇在想什么。他思索了一下便道:“无妨,待赈灾一事有了起色,为父自会找好合适的时机派人送你过去。”
一听父亲如此说,原本有些低沉的沈清黎又高兴了起来:“父亲可当真?”
看着女儿开心,沈威也不再严词厉色。拍了拍女儿的手道:“当真。”
西颢园内,殷青梧已经开始收拾行囊。
“姑娘,此次去往江州城路途遥远又正值寒冬,奴婢为您准备了棉衣还有一些放的住的小点心,您记得吃。”海棠自昨夜知道青梧要一同去往江州城便一刻也不停歇,在园里进进出出为她准备东西。
“好了,海棠姐姐,有我在姑娘身边你还担心什么,放心吧。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就回来了。”一旁叠着衣服的心兰忍不住说道,这些话海棠都快说了一天了,耳朵都要起茧了。
青梧知道海棠担心她,难得愿意多说两句话:“这园子就交给你了,可要好生照顾。我自会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
此时的海棠已经泪眼婆娑:“姑娘,一定要好生照顾自己。”
青梧有些动容,多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的了?她已经记不清了。走上前握住海棠的手道:“我与殿下说了,你就在西颢园,哪也不去。”
“好。”
刚出去煮茶的心兰此时走了进来,神色有些紧绷,转身对着海棠说道:“海棠姐姐,我记得你说要做些椒盐饼给姑娘的。”
海棠这才想起来,她怕椒盐饼提前做不够酥香,一定要等到晚上做才行。
“姑娘,奴婢这就去小厨房给您做椒盐饼。”
见海棠走出门,青梧漫不经心道:“何事?”
“姑娘,风护卫来了。”
青梧手上的动作一顿,她有些疑惑不知师兄为何会在此时潜入宫中。
“你去门外守着。”
“是。”
青梧走进内室时轻风早已在此等候,看着床铺上收拾好的行囊有些不解。
“师妹这是要离开?”
青梧患部走到桌前,为轻风倒了杯热茶。
“外面风寒,师兄先喝杯热茶。”
但轻风并不没有走上前,而是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青梧无奈,只好将茶端至他的面前。
“师兄,喝茶。”语气竟破天荒的有些撒娇。
轻风接过茶,微抿一口便又问道:“为何收拾行囊。”
“与太子同去江州城。”
此言一出,轻风大为震惊。
“可是太子的主意?”
“不,是我的。”青梧接过杯子,又放回原处。
“王爷可知道?”
青梧低眸,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说:“今夜回去,师兄告知便可。”
“胡闹。”
“若我一直跟着太子,便能随时知道他的动向,王爷不管做何事都方便的多。”这确实是她想要跟随去江州城的原因,但这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轻风看着不敢直视他的青梧,慢慢向她走近:“你是不是想到时趁机去徽州城?”
果然,青梧任何事都瞒不过轻风。他太了解她,知道她的真实所想,每一次都能轻而易举的抓住她的命脉。
见青梧不说话,他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但,事情已成定局他无法改变。
“回去后我会如实禀告王爷,既然决定要去就照顾好自己,你伤病刚好,不要让师兄担心。”
“师兄。”青梧抬头看着轻风,眼中盛满感激之意。
轻风从怀里拿出长匣递给青梧:“王爷命我将此物交给你。”
她刚要打开便听到轻风说:“我不能久留,江州城雪灾严重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谢谢师兄。”
轻风走后,青梧便也谎称休息屏退了婢女们。一个人坐在案前,只点燃了一盏烛火。借着盈盈火光,她打开木盒,看到了静静躺在里面木簪。暗夜中烛火将木簪的玉石绿叶照耀的清透明亮,那光亮直达她的心底。
青梧坐在那里晃神了许久,迟迟没有将木簪拿出来,就这么痴愣愣地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伸出右手抚摸那簪子进而将它攥在手中,那样子如获至宝。
……
回到晋王府的轻风将青梧要与太子一同去往江州城的事情如实告知萧北崇。
萧北崇沉吟片刻,若是从前青梧如此轻举妄动、擅自作主他定会大发雷霆加以惩处,但这一次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了句:“随她。”便再无其他。
出发当日,京都城阳光明媚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萧北崇一早进宫领旨,与萧北辰一道从宫中出发。
为了掩人耳目,不留人口舌,青梧与心兰女扮男装混在赈灾的队伍中,一同走出宫城。
此次赈灾时间紧迫,赈灾的银两由太子晋王亲自押送,赈灾的粮食也已经在运往各地的路上,因此不管是太子晋王还是被调派的赈灾士兵都快马加鞭赶往目的地。
夜晚也只能随意找个住处或者直接在路上安营扎寨。
青梧本就是习武之人,不怕辛苦,但是同行的心兰便有些扛不住了。虽说是安排在东宫的细作,可从未习过武吃过这般苦怎能经得起如此的长途跋涉。
每每到夜晚休息之时,心兰都是倒头就睡,顾不上伺候青梧。而青梧也并不在意,看着熟睡的心兰她竟觉得有些娇憨。
这日心兰睡着后,青梧走出了帐篷,想要去偷偷看一眼萧北崇。但刚走出帐篷便被突然出现的萧北辰拦了下来。
“殿下?”
萧北辰手中拿着一只烤熟的野鸡,语气中颇为兴奋:“晚膳你用的少,吾正好打了只野鸡子。”
李喜跟在他后面笑出了声:“殷姑娘,殿下烤好后第一时间就给您拿来了,刚才晋王都没能吃到。”
青梧回头看了看帐内的心兰有些为难的开口:“青梧谢过殿下,只是还请殿下稍等片刻,心兰已经睡下,我这就将她叫起。”
“慢着。”萧北辰一只手拉住了要进帐篷的青梧,接着道:“去吾的帐篷。”
就这样,萧北辰带着青梧来到了自己的帐篷。青梧环视着他的帐篷,竟发现这帐篷与自己的无异。
“在看什么?”
“回殿下,没什么。”
李喜将那野鸡切好后放入盘中,又为两人准备了壶美酒便默默的退了出去。
“野鸡子油腻,喝些酒能解腻。”说着便为青梧斟了一杯酒。
“谢谢殿下,青梧自己来就好。”
她顺势接过酒壶,也为对方的酒杯斟满。
野外搭建的帐篷并不是十分保暖,总会有冷风趁虚而入。但是,帐内两人酒意正酣,面色红润丝毫感觉不到这微弱的冷风。
“可后悔?”
“后悔什么?”
青梧看着萧北辰的眼睛竟有些迷离,她索性别过头看着帐帘。
“这几日赶路辛苦,风餐露宿。”
萧北辰看着青梧的侧颜,拿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帐帘的女子轻笑,随后道:“我本不怕辛苦。”
突然青梧肩上一沉,竟是萧北辰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她正准备说话,一抬头便对上了男人的双眸,一时间竟有些失语。
男人将她的身子扳正,迫使她直视自己。男人的双眸含情,慢慢的凑近青梧的耳边,只听那有些迷离的声音说道:“你可有心悦与吾?”
本就因醉酒而心跳加快的青梧此时更是觉得心脏要跳出喉咙,许是等的太久萧北辰有些撑不住醉意竟倒在了青梧的肩上睡去了。
这让不知所错的青梧长长的舒了口气,她准备起身将太子送到床榻之上但却不小心被脚下的酒壶绊倒,萧北辰就顺势倒在了她的身上,使她动弹不得。
青梧尝试了许多次都未能将萧北辰推开,反而每次推他换来的却是他更紧的拥抱。无奈之下青梧只好放弃,她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在他的帐内睡一夜而已。可萧北辰温热的呼吸却一直喷洒在青梧的颈间,这一夜有人酣睡香甜,有人半梦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