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你拔针我就告诉你!”
“你先告诉我,我再考虑要不要拔针。”陆凌泷不搭理他。
“……”秦玉苦笑一声,先是就自己今早乱闯她人闺房之事默默检讨了一下,告诫自己乱闯房门也是要就人论事的,毕竟不是谁都惹得起的,然后答起了陆凌泷的话。
“青云观内也住了不少的俗家弟子,多为像我这样的孤儿,无家无业,身似浮萍。我们之中有些人呢,深受师公他们的赏识,就睁只眼闭只眼地让部分人偷学了几招。哦对,你当初不也偷学了吗?!”
陆凌泷眨眨眼,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之后,有人离开了青云观,还带着观内秘传的轻功?”
“是是是,你赶紧给老子拔针!”又躲过了一记耳光,秦玉有些烦躁地把陆凌泷的小臂往自己那边拉了一拉,催促道。
陆凌泷抬手刚想要拔针,便听见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将动作顿在了半空中,转身去看来人,这给了刚进门的韩承双一种她在伸手想要打那人的错觉。
总算没穿绿色衣服的韩承双:……
他快步走了过来,将怀抱着的、陆凌泷最爱吃的红糖镜糕放到了桌上,然后抬起了爪子。
“唉唉唉,你干什……”陆凌泷一个没拦住,便听见了一声脆响。
陆凌泷:大哥,你误会了……
尬笑一声,陆凌泷忙站起身,一把将韩承双扯到了身后,一边给秦玉拔掉了针,一边护崽子似的伸出胳膊去挡韩承双。
是的,深知秦玉是一个有仇当场就报、绝不事后下手的真君子,陆凌泷害怕他会出手揍韩承双。
秦玉:……
他觉得就算是自己在大清早强闯闺房、有错在先,也不至于接连挨了一个姑娘的骂还有两个臭小子的揍吧?这个世上还有天理吗!
狠狠地瞪了一眼陆凌泷身后那个脸颊微红地犯着花痴的臭小子,秦玉小师叔觉得内心拔凉拔凉的,毕竟他平时在青云山一带也算是字辈较高的人物,哪里有人敢这么对他?
越想越气,他抬脚狠狠地跺了跺地面,甩袖而去,找自家师公他们告状去了。
陆凌泷看着那个略显娇嗔的背影,猛地笑了出来,一边招呼韩承双坐下,一边找了一套勉强可用的紫砂壶和茶碗,给两人各自斟了一杯茶,也好叫自己顺顺笑岔的气。
韩小盟主撇撇嘴,不高兴地问道:“这老泥鳅谁啊?”
“噗!”第一次听人这么叫秦玉道长,陆凌泷一个没憋住,喷了韩承双一脸铁观音。
次日便是陆凌泷的即位大典,今日下午,该来的宾客们基本已经都来到了长安城内,由朱雀堂堂主冉青禾负责,不太相熟、关系一般的江湖帮派都被安置在了城内武林盟和聆雨阁名下的客栈里。
青云观的诸位因为离长安很近且拥有在阁内休息的特权而来得偏晚了些,除了轻功极高且不爱骑马的老几位,其他人直到傍晚才姗姗来迟。
道家除牛肉、狗肉和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可吃之外,其实也没啥太忌口的。众人在阁内院中摆了好几桌酒席,佳酿下肚,难免就有人红了脸、上了头。
陆凌泷黏在秦玉的身边,别有心思地给他一杯一杯接一杯地斟着酒,嘴里喊着“干干干,喝酒不干你看不起谁啊?”、“不是,你咋还没有我爷们呢?这就不能喝了?”、“再来一杯吧,师公都还没停呢,你就好意思不陪着他老人家乐呵乐呵?”等等劝酒名句,实则悄悄地用内功将下肚的美酒给逼出了体内许多,着实浪费得紧。
因为她这点儿小动作是在酒宴过半后才开始的,早就被各位师兄们灌得上头了的秦玉还真没察觉到啥,憨憨地又喝了不少。
今早,陆凌泷就察觉到秦玉和顾离风之间的古怪氛围了,总觉得他俩像是认识,本是准备想个法子好好逼问逼问的,偏巧被韩承双给打断了,遂决定趁着这会儿钻个空子。
见他差不多昏头了,陆凌泷轻轻地推了他一把,问:“唉,小师叔啊,你今早说的离观而去的那些人里头,是不是有一个叫做顾息的?”
“啊?谁?”秦玉拍拍自己红彤彤的脸,显然脑子已经不太够用了,“哦哦,顾息?不就是那个号称天下第一刀的顾离风吗?”
“顾离风?我怎么没听过他?”陆凌泷蹙起了眉头。
秦玉喝多了酒就喜欢拉着人唠嗑,他憨憨一笑,继续道:“这个顾息啊,是顾离风在杭州城内行事时的化名,其实啊,他早年就叫顾离风,曾在……”
陆凌泷:顾离风?怎么听上去似曾相识呢?我是在哪儿听……
不待她想个清楚,突然一柄银色飞刀便冲着昏昏欲睡的秦玉扔了过来,幸亏被陆凌泷劈手打到了一旁的树干上。
她知道靠不上院里这群奉行“不醉不归”的醉鬼,立刻起身追着暗夜里的那个黑衣人跑了过去,随着他跨过了聆雨阁的高墙,向着西郊的方向纵身而去。
聆雨阁内的防卫一向严密,在注意到他俩的动静后,好多暗卫都想要上来帮忙,却因赶不上他俩的脚步而转为一部分去通知武林盟和陆问叙、一部分回阁内查探那人是如何进来然后修整布防去了。
“所以,这小子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啊?”陆凌泷一路纵身飞驰,还不忘咬着牙这么想道。
不过……她好像已经抓住某些关窍了?否则这人也不至于这般狗急跳墙啊?
难不成……顾息、顾离风和祝风之间有着什么渊源?
陆凌泷毕竟是神偷出身,论跑路她可是专业的,两人来到子午画馆之外时,差距已经所剩无几了,又因陆凌泷及时以其人之道地发出了几把飞刀牵制住了那人的脚步,他很快便被陆凌泷给追上了,然后被迫同她缠斗在了一起。
顾离风的心里叫苦不迭,他抽空骂起了秦玉这只报丧鸟。
“唉不是,自从你来了以后,我怎的就这般难过呢?身份好几次差点儿被丫头发现?你属乌鸦的吧?”
“哦对,当年在观里,你小子看霜儿的眼神就不对劲!还拼死拼活地在一众师叔中抢到了陪她外出历练的机会,心机啊。”
“待我改日找机会削你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