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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后发生的事，与各位知道的相差无几…林夫人晕倒在门边，林公子也倒在了地上，身上还插着我的佩剑。我简单查看了一下，现场已经被收拾的很干净。接着便看到阿彩带着那几位公子闯了进来，张口指认我是凶手。”温无言语气略显无奈的叙述了自己的经过。
“你醒来后，可还有闻到过熏香味道？”段演问道。
“…没有，我进屋的时候，门窗是紧闭的，可是醒过来后，满夏的门窗却打开了。屋内一点味道都未留下。”
“哼，果然。温少侠，我们在烛台上找到了迷药的残留。”凌飞羽接道，向无言和众人简述了“黄粱”的功效。见温无言面色微白安慰道，“总之，越是高手，越是容易中招。温少侠你不必介怀。”凌飞羽好心安慰，却声音渐小，因为温无言的脸色却是更白了。
而茗若也面色不虞，听了温无言的叙述后，一直一言不发，只是低头喝茶，雨殇站在茗若旁边也是一脸紧张。
无言默然一瞬，却是一撩袍向茗若跪倒，俯首低声道，“属下办事不利，请小姐责罚。”
凌飞羽本来依靠着柱子，站的东倒西歪，见此立时站好。望向茗若开口道，“茗。。”
话还没说出口，却见段演递过来的一个制止的目光，硬生生的把话拦在了嘴边。
“…文思出现如此突然，神情惊恐却谈吐清晰…
她说她仓皇逃出，可是你进院的时候却房门紧闭。刚刚进院，便听到阿彩的呼喊，却没有听到林生的声音…
文思一路拉着你向前，到了门口却让你先进门…
屋内异香满室，还有两个人不明所以倒在地上…
你不走近查看，尚且以为林生只是昏迷，文思只在门口远远的看了眼却知道林生已死…
无言…你都未曾起疑吗？”茗若将茶杯轻放在桌上，手指轻触着杯沿，语气冷淡的向温无言问道。
虽然茗若平日里也总是淡淡的，但却并不冰冷。可现在，虽然表情如常，但语气中的冷淡和严厉却甚是明显。
“…是属下疏忽。”温无言无话可说，将头俯的更低。
“你不是疏忽…是偏见。”茗若转头看向无言，一针见血的指到，
“你向来是我们中最谨慎的一个。若是往常，你早在文思出现时便会有所警惕。可是这次却不一样。你第一次见到文思，是她被流氓欺辱，今日第二次见到她，是知道她常年被林生折磨。再加上我又冒然提出要帮她，在你心里，她已经是一个柔弱无助的弱者。
所以，即使她的行动漏洞百出。你却无视了所有异样，因为你早已先入为主的把她看做了受迫害的无辜者…以至于现在自己身陷囹圄，又连累了殿下来为你善后。”
茗若语气渐重，“我岚月楼的精粹杀手，却被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妇人摆了一道…”
茗若深吸了口气，缓声道，“无言，你素有仁心，我一直很敬重这点。但是仁义之心若不加谨慎分辨，便是害人害己。你以为世人皆知知恩图报，可像文思这样恩将仇报的人，从来都不在少数。我告诫过你很多次，不过你看来并没有听进去。”
无言神色愧疚，不敢回话，其他人在茗若的气势下也是大气不敢喘。
“茗若说的不错。真君子和烂好人，实是很难分辨。”段演在一片冰冷中温柔的开口，一边伸手拎起茶壶，为茗若的茶杯重新倒满茶，看向茗若轻柔一笑，温暖而轻快。
茗若莫名读懂了段演眼中的安抚，在这笑容下心中的火气似也熄灭了不少。况且她公然向无言发难，本也是为了给段演一个交代，自己一方行动出了这样的岔子，显然是给段演平添了许多麻烦。
茗若默默的接下茶杯，听段演继续说道，“只是世间百态，想要恪守君子之道，实为不易。而且这位林夫人也算是个人才了，胆大心狠，算计颇多。我见过她两次，若不是听了无言的描述和现场的证据，也实难把她与这种阴谋陷害的伎俩联系在一起。想来今天换做是我，也不敢说能全身而退。”
无言不想段演会开口为他说话，惊讶却感激的的看向他。雨殇见此却是心中一凉，虽说段演好意，可是她家小姐平时脾气很好，不过一旦生气，旁人越是求情，事情越是糟糕。
雨殇正心中默默的为无言捏了把汗，却听到茗若清淡的声音向无言开口道，“起来吧。”说完低头饮了口茶。
茗若的脾气无言自也是了解的，不意听到茗若松口，略显意外的看向茗若，没有起身。
茗若微叹口气，“殿下说的很是，这次的事，文思情况特殊，也不能全怪你。而且文思的事我又如何谨慎了，算起来，我也有责任。是我误导了你的判断。”茗若淡淡的说完这几句，突然话锋转利，“这次便算了，但是我警告你。下次你再如此大意，别怪我不客气。”
茗若故意恶狠狠的说完这句，接着威胁道，“到时候，我就把你扔到黛眉阁里去当小厮！”
——
夜色渐重，段演迅速的安排了后续的事宜。
林生的死亡给刚露头的线索又添了众多麻烦。
段演让寻白凌飞羽两人以林生为主，重新调查他生前的活动场所和接触的人，包括后院的几个公子哥还有行为反常的文思。段扬则按照他保留的怀疑接着去调查葡萄进货中另外几家有嫌疑的人家。
众人各自领命离开，段演却强制带着还是一脸思索的茗若回了寻香阁，一直把她送到卧房门口，叮嘱道，
“今日变故颇多，不过事已至此，也急不得。该做的事也已经吩咐下去了，你早点休息，任何事明天再说。”说完还递给雨殇一个眼神，示意她照看好茗若。
茗若未反驳什么，乖乖的带着雨殇回房。
人是回了屋，思绪却未停下。铺完床的雨殇，转头看向站在窗前，冥思苦想完全没有任何要休息意思的茗若，叹道，“小姐，您身体未愈，殿下嘱咐您早点休息，您不是应下了吗？”
茗若抽回思绪，却头也未回的甩给雨殇一句，“你们现在一个两个倒是都很听彧王殿下的话嘛~”
雨殇语噎，嘟囔着强调道，“才不是听彧王的话，是听所有对小姐有益的话。”
“好了，我马上就睡，你也累了一天，先去休息吧。”
“那怎么行！我现在是小姐你的贴身侍女，要跟你寸步不离才行！”雨殇坚持道。说着便向前伸手帮茗若把外衣脱下。茗若无奈的由着她，突然灵光一现，抓着雨殇的手腕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啊？”雨殇被茗若的表情吓了一跳，一头雾水的回道，“我说我是小姐的贴身侍女，要跟你寸步不离啊？”
“坏了！我就说哪里不对劲！小厮！”茗若说完，便向屋外冲去，雨殇莫名其妙的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