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这样看起来,那个叫阿彩的丫头必然有问题了。”凌飞羽听了茗若的话忙接道,
“她刚才还一路上跟我哭诉,说温少侠是被偶然赶来的林生撞到他欲轻薄林夫人,才动手杀的人。可是现在却在林生手上找到了醒酒汤的痕迹。林生这个人嗜酒成性,宴饮尚未尽兴,又怎么会跑到这自己叫醒酒汤喝,能给他准备的人最可能的就是他自己媳妇。可若是林夫人有时间给他喝醒酒汤,那显然林生是在温少侠之前来到满夏,又何来偶然撞破行暴一说呢?”
“她当然是在说谎!我们无言哥可是世间少见的正人君子,怎么会做那种事,根本是无稽之谈。怎么?凌大人,你还真把他当嫌凶看啊?”雨殇对于破坏气氛的凌飞羽没好气道。
“雨殇姑娘,话不能这么说,你这样对温少侠可没有帮助。毕竟屋里活下来的三个人里,他是最有能力杀人的人嘛。何况尸体上插的可是他自己的佩剑。
我前几天好奇,问过他‘无铮’的来历。听说是茗若姑娘送予他的生辰礼,他重视着呢~~一副剑在人在的样子,从不离身。现在却成了杀死林生的凶器,这总要有个解释嘛~~
再说了,林生公子虽然虚浮又醉了酒,可到底是个身强体健的年轻男子,那个林夫人弱质纤纤,阿彩也是个细养的丫鬟,她们两个合力怕也不能轻易杀了他吧?再说了,她一介深闺妇人,杀自己夫君做什么?对她有什么好处?”
“哼~你知道什么。那个文思常年受林生虐待毒打,心中恨的狠,可能早有杀意。现在又发现她们可能给林生喝过醒酒汤。那只要在汤中下了迷药,迷昏他,余下的事,跟绣花也就没什么太大区别了。
呐,便是随手拿个空烛台,也足够要了他的命了。所以他怎么死的是一方面,谁有杀他的心才更重要。”雨殇伶牙俐齿地说着,边从手边的桌台上随手拿过一支烛台,边说边向凌飞羽比划着。茗若在一旁听了雨殇的话,微皱了皱眉。
“绣花…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把杀人跟这么贤淑的事相比。不过林生还毒打女人?那还真是够混蛋的~”
凌飞羽正和雨殇一来一往说着,突然伸手握住了雨殇的手,
“别动!”
“你干嘛?”雨殇倏的收回手。
“这个烛台未免太干净了。”凌飞羽一把抓住正要掉落的烛台,认真的翻看一遍,靠近闻了闻,神色微变,又到桌边查看另一个烛台和桌子上其他的物件。
雨殇拿过的烛台和另一个烛台表面上异常干净,不仅没有任何蜡油堆积,甚至干净的能照出人影。
凌飞羽为了确认般,又重新嗅了嗅,皱着眉抬头望向段演。
“怎么了?有话直说,不用避讳。”段演说道。
“殿下…我闻到了‘黄粱’的味道。”
——
临水阁花园
段演预料不错,自从段演带着茗若一起回到宴会上后,众人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来。
——哇!彧王殿下担心思慕被裙摆绊到,居然亲自扶她入座。
——哇!彧王殿下竟然亲自为思慕斟满果饮,还和她碰盏而饮。
——哇!两人居然靠的那么近,啧啧,不知道彧王殿下在和思慕说些什么。
至于几个向来不着调的公子哥去了哪?
确实无人关心。
众人酒意上头,对于八卦风流之事便更加兴奋。众人左一堆右一堆,装作觥筹交错的样子,实则低声窃窃讨论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而这边低声私语的段演却是正向茗若解释着“黄粱”的由来。
“黄粱”原是驯兽时,用来迷晕大型野兽的古方,后来不知被哪里的医术高人调制成了适用于人的迷药。
这种药药效奇特,一旦不甚吸入了这种药,会很快失去意识,不过身体越强健之人昏迷越久,相反身体越弱的人醒的越快。
中药者睡的无知无觉,醒的也莫名其妙,似黄粱一梦,是以得名。
这药本是医者一时玩闹之作,而且制作耗时耗力,成本极高,产量却少,是以流传甚少,几近绝迹。
可是大约二十几年前,突然被东晋大氏族宁氏所获,由当时的宁贵妃如今的宁皇后出面进献给了当今晋帝。晋帝慧眼独具,下令秘密制作,将它列为军机禁药,专用于侦查、奇袭。
凌飞羽曾在禁军精锐部队金羽卫轻骑营服役过几年,对这种药很是熟悉。
至于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满夏,几人暂时没有头绪,一切都要等见过温无言后才可能知晓。
过了半个时辰,段演见天色已黑,便带着茗若提前离场。没有了热闹,其他众人也都纷纷呼朋伴友,三三两两离去。
至于主人家,林生等人向来不着调,文思也历来不被人待见,所以林府一个管事出来告了声罪,把众人送走便了了。
段演带着茗若一路走回寻香阁,转身便从寻香阁后门抄小路去往了落梅苑的后门。
落梅苑是占地不小的院落,花园水榭俱备。
段演带着茗若一路来到了主院的一处客房,正是关押温无言的地方。除了门口有两个侍卫看守行动受限,屋内一切如常,还备了茶饮水果,温无言并没有受到任何形式的羁押。
所以与其说是关押,实际上只算得是禁足而已。
此外,除了跟着的雨殇和凌飞羽,段演把看家的段扬也一起找了来,准备顺道商讨之后的安排。
段演这种无形中表示对无言清白信任的做法,让茗若略带一丝歉疚。
“到底怎么回事?”茗若随段演坐下后,开口向温无言发问道。
段扬进来便吵吵只留下自己无聊的很,抄过桌上的橘子盘坐到最远的一处桌子大口吃起来,抽空抬头看看情况。
“我…”温无言看了眼段演,略显为难的欲言又止。
“无妨。殿下是我们的盟友,有什么直说便可。我叫你去林生书房和卧房探查,你可有什么发现?怎么找到满夏去了?”茗若语气淡定的说道。
段演听到茗若私下行动的事,先是瞧了眼神色不变的茗若,又看向略显尴尬的温无言,唇边带了丝笑意,
还真是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