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江行舟还想问些什么,却突然停了话口,耳廓警觉地动了一动,轻声道:“有人来了,快走!”
“我还没翻完!”
“那你把包袱带走啊!”
“那不就打草惊蛇了吗?”
“那就赶紧走。”江行舟不由分说地拽着气呼呼的林宇曦走人了,后者只来得及将方才那块帕子塞进怀里,并留下了一只还未来得及恢复原状的包袱。
回到房间后,林宇曦一边闻着那块帕子,一边埋怨着江行舟:“都怨你!话那么多!要不是忙着跟你解释,我早把所有的包袱都翻完了。”
“怎么能怨我呢?不都怨你自己行动太慢,没有警惕心吗?”不愧是江行舟,他从来不在嘴巴上让人占便宜。
见林宇曦自顾自地闻着那方帕子、更重要的是没有搭理自己的言语挑衅,江行舟不满道:“哎,你在这儿闻什么呢?难不成……你还能闻到那位高徒的仙气?”
“笨啊,你是真的不通药理。”林宇曦在一日之内已经嫌弃过他好几次了,“这上面有虎杖等药,遇见醋会变成红色,显现出……什么图案。好了,你快下楼去,给我搞一点醋去。”
“不去。”江行舟凉凉道,“我都这么笨了,怎么会搞一点醋来呢?”
“哎?我说你这人,小家子气得很,你……”
不待两人吵起来,一阵敲门声突然传来,一个彪形大汉的身影也随之出现在了他们的门外。
来人是遇仙教的陈升,也是令冠年最信赖的人。
早些时候,他便听令冠年说隔壁住着一位很有“道门风骨”的姑娘,而那位姑娘也曾经出现在江州城中,这让陈升多少有点警惕。
方才,陈升去寻令冠年,却意外地发现自家常年在房中待着打坐、悟道的小师弟突然就不见了,而桌子上方还有一个包袱被离奇地打了开来,这些都同自家小师弟的习惯非常不符。
陈升怎么想怎么奇怪,便想要来此打探一番。
“来者何人?”江行舟向前一步,同时右手向后一揽,将林宇曦护在了自己身后。
“哦,我是你们隔壁住客的师兄。”
“干什么的?”林宇曦回忆起方才同令冠年的相遇,心知此人是冲着自己来的,遂也开了口。
“……”觉得里面二位似乎有点儿凶残,陈升只好迂回地问,“两位这会儿忙吗?我家师弟突然不见了,而且我在此处也人生地不熟的。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嘛,二位如果方便的话,可否帮我一同找人呢?”
林宇曦:?好家伙,你个西域人,还懂中土的俗语呢?
她还没想好应当如何将陈升打发走呢,便听江行舟先自己一步赶起了人,他的话语间充满了对那人的厌烦:“我们是夫妻,同住一间房,这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我们有的是事儿可以忙。俗话还说得好,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要是识趣,就赶紧走开,不要打扰我们。”
林宇曦:?
“……”陈升似乎也没想到里面居然是这么个场面,当即红了脸,急忙连连抱歉地走人了。
确认他已经走远了,林宇曦立刻就给了江行舟一拳:“你有毛病啊?!你跟他说我们是夫妻做甚?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话我们今晚就得同住一间房,免得引起旁人的猜忌!”
江行舟怔愣了片刻,眨巴了下眼睛,竟然似乎刚刚才想到这一点,头一次道歉道:“额……抱歉,不过我不是故意的。那……那我们就同住一间房吧,我没有什么意见。”
林宇曦:?你没有意见,我还有意见呢!
于是,当顾轻玖抱着阿离回来时,她便收获了自己得收拾东西、换个房间去住的消息。
江行舟理直气壮地告诉她:“我仔细思索了一番,我们还是扮成两对夫妻比较合适。更何况,你们两个姑娘同住一间也就算了,我和那个姓娄的凭什么同住一间,又没有龙阳之好。”
林宇曦居然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无奈地捂着脸站起身来:“收拾吧收拾吧,我帮你一起收拾。”
直到抱着包袱来到了娄玉楼的房间后,顾轻玖整个人依旧在发懵,心想:“奇怪,怎么我就去接了个猫,回来以后就仿佛变了个天?”
她急忙同娄玉楼打听:“怎么回事儿?发生什么了?”
娄玉楼仔细思索了一番,回答她:“方才,似乎有人敲过你们那边的门,还同他们二位谈了会儿话,不过我没有听清楚具体的内容。仔细想来,他们应该是觉得扮成两对夫妻比较安全吧,免得有人在夜间去偷袭你们两个姑娘家。”
话音微顿后,娄玉楼偷偷地笑了笑,很心机地又补了几句:“哎,说真的,林姑娘和江行舟的关系倒真是不错,每次都能让江行舟听她的。由此看来,江行舟这个大魔头的唯一弱点怕是惧内,哎我觉得……”
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顾轻玖不满道:“什么安全啊,什么安全!这样怎么能安全呢?!那人可是一个经常泡青楼的登徒子!”
语罢,为了避免他们二人真的擦出什么火花,顾轻玖立刻抬脚又回了那间客房,一直待到了三人都困得不行之时,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睡觉,彻底搅得二人没有半点儿夜聊的机会。
次日,晨雾刚起之时,林宇曦便被江行舟给摇醒了。
她瞧了瞧窗外尚且暗着的天色,顿时来了起床气,也不想管这小子又在作什么妖,抬手就照着他的脸上呼了过去。
单手按住了她的爪子,江行舟又用另一只手往她的脸上滴了几滴醒神香露,施施然开口道:“单凭那方帕子,你还不足以知晓一切的真相吧。”
“是还差一点儿。”林宇曦将脑袋闷回被子里,给了他一脚,“你别瞎闹,有这功夫还不如去问掌柜给我要瓶醋,我已经不太方便露面了。”
“谁胡闹了!”江行舟不由分说地将和衣而睡的林宇曦从被子里剥了出来,认真道,“别睡了,我带你去见一个地头蛇,她那里或许有你想要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