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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失去爱子的心情糟糕至极

人生会有一些不公的、可怕的打击,要积极地利用它们。

——查理·芒格

20世纪50年代,美国夫妻之间宣布离婚,并不像现在一样是习以为常的事。现在,即使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也会因为话不投机宣布离婚。而20世纪50年代,离婚还是一件让人很难启齿的事情。尤其离婚后孩子们会感到精神缺失,从而产生自卑感,因此,夫妻对于婚姻问题的处理还是比较慎重的。

芒格离婚后,内心感到无比的沮丧,甚至觉得难以见人。即使这样,他还是努力让自己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过了一段时间,他的一些朋友不忍心看着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打发日子,都想方设法给他物色新的女朋友。其间,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罗伊·托尔斯和朋友玛莎,共同为他介绍了一位年轻的女士,名叫南希·巴里·博思威克。这真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芒格的第一任妻子叫南希,而新介绍的这位女朋友也叫南希,让芒格觉得很是惊奇。此时,南希·巴里刚离异不久,带着两个年幼的男孩,大的叫哈尔·博思威克,小的叫戴维·博思威克。两个人见面后,第一印象都很不错,可两个人都是刚刚经历失败的婚姻,彼此之间的接触都格外慎重。因此,两个人在一段时期内仅局限于普通交往,并未发展到谈婚论嫁的程度。

为了让孩子们健康成长,芒格每逢周六都会开着车,赶到居住在帕萨迪纳的南希家,陪孩子们去动物园玩或者带着孩子们去探访朋友,尽自己的努力让孩子们感受到父爱的温暖。

芒格的儿子泰迪聪明活泼,非常可爱,几乎遗传了父母所有的优点。父母离婚时,他已经懂事了。泰迪很想跟父亲一起生活,总是想方设法接近和讨好父亲。但遗憾的是,泰迪的愿望一直没能实现。芒格每次来看望3个子女,泰迪都特别高兴,跑前跑后地围着芒格转,不停地向父亲问这问那。泰迪从来不像两个妹妹那样,有着比较强烈的虚荣心,喜欢看父亲的车及衣着打扮。

其实,莫莉和妹妹温迪也都喜欢爸爸,都特别期盼周末的到来。但莫莉觉得爸爸的车实在有点儿太破太丑了,她甚至想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开这么破的车。可不久,莫莉发现爸爸把那辆车喷上了新颜色,但她觉得新颜色还没有原来的颜色漂亮,于是就很不耐烦地问芒格:“爸爸,这辆车无论是外形和颜色,都太难看了,简直就是一团糟。你为什么还要开它呢?”芒格幽默地回答女儿说:“为了防止小偷。”说完,芒格笑着抱起莫莉,不断亲着女儿粉嫩的脸蛋。

芒格与南希离婚后,立誓自己会像父亲阿尔弗雷德那样关心爱护自己的孩子,给孩子的健康成长撑起一片天空,直到他们长大成人。可让芒格意想不到的是,很多时候现实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有一天,芒格正在工作时,突然接到南希·哈金斯的电话,说泰迪生病了,而且病情很严重。芒格立刻放下电话,快速安排好手头的工作后,急忙赶到了南希的家里,迅速把泰迪送到医院。

医院的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看到医生给泰迪做的骨髓穿刺检查以及骨髓切片检查结果,芒格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而当医生将泰迪的实际病情告诉他和南希时,芒格瞬间惊呆了。“白血病”这不可思议的三个字,以前与他似乎没有任何的关联,但今天,却与他的儿子泰迪联系在了一起,让他简直无法接受,因为泰迪实在太小了。

白血病是骨髓发生病变的一种疾病,通常也叫血癌。20世纪50年代初,美国还没有治愈白血病的有效方法,白血病患者只能慢慢等死,根本就没有康复的机会,泰迪的外祖父就死于白血病。白血病一般不会遗传,但具有一定的遗传易感性,有白血病家族史的患病概率会高一些。

明知道白血病不可治愈,可芒格和南希都不愿放弃,而是全力以赴地投入救治。他们到处打听,不顾一切地四处寻找最好的治疗方案,来竭力挽救泰迪的生命。可他们做出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劳。那时,用来治疗白血病的骨髓移植手术,还只是一种设想。即便是骨髓移植治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了概率非常低的完全相符的配型外,还要支付高昂的手术费,而且最终的治愈率也不过60%~70%。

芒格所面对的,是不仅没有成熟的治愈方案,还需要惊人的医疗费用。芒格后来回忆说:“那时没有医疗保险,我要支付所有的费用。无论是父母还是祖父母,在白血病病房都心如刀绞。患白血病的孩子们都会离开人世,在那个时候是百分之百的事情。我常常在想专家们如何能在如此高的死亡率面前,一次又一次坚强地尝试治疗孩子们。”

看着渐渐消瘦的儿子,芒格陷入极度的悲伤和无助之中。他的朋友李克·古瑞恩回忆说:“他说他的儿子正躺在病床上慢慢死去,他走进去抱了他一会儿,然后跑到外面沿着街道边走边哭。”

芒格不想让儿子在病床上等着死亡的降临,他觉得那样实在是太残忍了,他要带着儿子多看看外面的世界,让他享受生命的快乐。于是,他和自己的女朋友南希·巴里商量后,决定带着孩子们一起去郊游,目的地是太平洋海岸高速公路旁的一家私人海滩俱乐部。这家俱乐部的经营理念非常特别。长久以来,他们接待的会员人数始终保持在50人。多年来,南希·巴里一家人一直是这家俱乐部的会员。

在私人海滩俱乐部,泰迪与南希·巴里的大儿子哈尔·博思威克见面了。两个年龄相仿的小男孩很快就熟悉了,而且相处得极为融洽。哈尔似乎知道了泰迪的病情,便主动照顾他。哈尔后来回忆说:“我知道他病得很重,而且就快死了。我问他想不想去玩,他说:‘不,我真的不行,我太累了。’他那个时候,你知道的,不用说也猜得出,有哪个9岁的小男孩不想去沙滩边玩呢?他真的太虚弱了。”

让人遗憾的是,这次太平洋海岸的郊游,既是泰迪与哈尔第一次一起郊游,也是最后一次。1955年,也就是在泰迪被确诊为白血病的第二年,刚满9岁的泰迪最终离开了人世。在泰迪最后的日子里,芒格长久陪在病床前。后来他说:“一点一点地失去孩子,我想不出来还有哪些经历比这更糟糕。”儿子的离世,让芒格陷入了极大的悲痛之中。他为儿子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宗教仪式,然后含泪安葬了泰迪。

泰迪的死,让他的两个妹妹莫莉和温迪感到无比的震惊。当时,莫莉和温迪还不明白死亡的真正含义,她们不知道哥哥去哪儿了。泰迪的凭空消失,在她们心灵深处留下了一个可怕的阴影,她们甚至担心白血病突然来袭。莫莉后来回忆说:“他死后,我们每个人9岁那年都提心吊胆,直到10岁生日才松一口气。这么做很傻,不过后来我自己孩子9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这种感觉。”

泰迪幼小离世,芒格感觉自己的生命就像被抽空一样,后来他回忆说:“到他去世的时候,我的体重比正常时候轻了太多。”

此后很多年,芒格都无法从丧子的悲痛中走出来,直到他76岁时,才发现岁月是一剂最好的疗伤药。漫长的岁月,竟带走了一部分伤痛,当他说起泰迪时,心已经不那么疼了,他甚至觉得,这或许是泰迪最希望看到的吧! bO4S1rlpv9kTqYvhNbGva/nZpYW2H6N6dGcdV87h9KeXqqKs1I8dLiOyRuYwhi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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