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不挺大胆的,这就吓到了?”
低沉的声音带了几分揶揄,转头,对上一双狭长的眸子,眸子里含着戏谑。
薄庭尧——他没走?
她被抱上了床,才反应过来,身上光溜溜的,捞过床上的薄被,遮住身体。
“阮栖,出什么事了?”电话那端的杨笠清听见了她尖叫和男人的声音了。
阮栖思绪落回到还在通话的手机,急匆匆朝杨笠清说。
“我这儿还有点事,先挂了。”
也不等杨笠清回应,就挂了电话。
阮栖放下手机后,抬眼看着他,解释刚才的尖叫,“我以为你走了。”
薄庭尧把人放下后,站起身,淡瞟她一眼后,转身往衣橱边走去。
“不想看到我?”男人停在衣橱边时,狭促地问了一句。
阮栖抿唇,确实不想看到他,但这话肯定不能说出来的,看着他的背影,想起昨天晚上他发脾气的样子,心思都敛了敛,只口是心非说着。
“我怎么会这样想,只是觉得你这个时间点,应该会离开。”
以前她可以跟他耍心眼,但现在,她就算心里再有什么想法,也只能隐藏了。
薄庭尧在衣橱里拿出一件衬衫,漫不经心地往身上套。
薄庭尧只穿了条内—裤,身材很好,阮栖以前在电视上有看过肌肉男,但觉得会不会是假的,现在真实看到,才相信男人真的会有八块腹肌,还是肌理分明的那种。
阮栖看了两眼后,没多余的心思暇想,垂眸琢磨杨笠清刚才的话。
“还发烧?”男人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在跟前响起。
她敛神,抬眸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穿戴好的薄庭尧站在跟前了。
“应该没有了。”她嚅嗫着。
然后呆呆地抬手摸向额头。
男人扣好了袖扣,拿起床头柜上的腕表,往手腕上套,目光却瞄着她。
她的脸色没了以往欢—爱后的红润,看着没什么精神头,所以她的手从额头移开,他戴好腕表的手复上去。
阮栖怔忡,暖暖的温度从额头窜进身体各处,掀起眼睑,打量着他。
入眼的是男人坚毅的下巴,薄唇抿紧,绷得轮廓特别分明,眼神幽沉,像在认真探温。
这是昨晚泄完了怒气了吧?
才这么好心?
“没烧了。”男人放下了手,垂眸,对上她有些呆滞的眼神。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空气甚至还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来。
就在这时,阮栖的手机适时响起,划破了这静谥的氛围,她忙移开目光,拿起床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出周音。
周音上午打了好几个电话,现在又打,应该是有杨笠清说的事了。
阮栖打算去浴室接听,按灭了来电,再次裹着薄被下床,这次,她试着用力,发现可以站起来。
正要迈腿时,人腾空而起,一阵木质香味涌入了鼻翼。
是薄庭尧抱她。
阮栖没矫情,任由他抱她进了浴室。
浴室里,薄庭尧放下她,见她脸色苍白,虚的有些弱柳扶风的样子,不知是良心上过不去,还是出于某种关心,他说。
“如果还不舒服,一会回医院再输个液。”
她皮笑肉不笑地乖巧应:“好。”
阮栖没有了平常的棱角,像白开水一样,没什么滋味,薄庭尧沉默了几秒,轻嗤一笑,便说。
“今天开始,住这里。”
阮栖以为听错了,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诧异地想扭转局面。
“薄总,我家里还有亲人要照顾,住这儿,没法照顾到,我保证,昨晚的事不会再发生的。”
男人唇角勾起来,捏起她的下巴,冷漠地提醒她。
“阮栖,你是当我女人,不是炮友。”
所以她没有任何资格说不。
阮栖暗自咬牙,汰……
她是他的女人,由他说了算,他要她住在他安排的地方,她只能应,不能拒绝。
受制于人就是这个滋味了。
既然无力改变他的决定,那工作要保住,她可不会当金丝鸟,深呼一口气,点头。
“行,我搬过来,但是有时候,工作要出差这点上,就请薄总要谅解。”
他眉抬了抬,“工作出差,可以理解。”
听到这话,阮栖松了一口气,起码他没让她把工作辞了,要是这样,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是工作,不能穿旗袍。”
阮栖一愣,不解地看着他,男人的手放开了她,也没多解释,转身就出了浴室。
阮栖还不解,随后就想到了在慈善晚会,她穿了旗袍,后来在包厢里,被他撕碎了。
所以那次撕她旗袍,是不准她穿?
为什么?
难道是他前女友喜欢穿,他身边的女人就不准穿?
想不明白,阮栖也就不想了,先处理眼下的事要紧,情绪平稳后,回拨了周音的号。
三声后,手机就接通了,传来周音急切的声音。
“阮栖,你认识蒋博?”
阮栖站在浴镜前,看到了镜子里苍白的脸,黛眉间浮上冷意。
“有过几面之缘。”
“关于举报你的证据,是你跟蒋博说的?”周音也不跟她绕圈子,直接问。
她勾起唇角,“我就想知道是谁针对我,问了蒋博,怎么,他找你了?”
这话说得好无辜。
周音呼了一口气,她没想到阮栖跟蒋博不仅认识,还关系非同寻常。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个的脚了。
“阮栖,现在蒋博要追究台里的责任,你去跟他求个情,只要他追究台里的责任,我们会把张翘莉开除,当然,你是第一次接私活,台里不追究你的责任。”
阮栖听完后,轻笑道。
“周组长昨天不是说,上头领导下的命令,你无能为力,现在我能信你的话?”
“这是领导让我告诉你的。”周音说。
阮栖捏着手机,淡淡应道。
“这样吧,下午我回台里,见一下上头的领导,如果是领导的意思,我自然会帮着台里劝蒋公子的。”
周音气结,阮栖不信她,可是一旦阮栖见了上头的领导,那么这次的事,是她挑起来的,就麻烦了。
“阮栖,平常我有为难过你吗?”
“周组长这话说的,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可信度,毕竟我在台里,人微言轻,谁都不敢轻易相信。”
“你信我一次,而且以后你在我手里干活,我不会亏待你的。”
威逼加诱惑。
阮栖捏着手机,没有回应,从周音着急的态度,不难猜出。
周音要让她走人的事,或许台里的领导并不知情。
可蒋博把这事捅到了领导那儿,暴出了这事,如果她不解决好,台里的领导自然要找她算账的。
只是她不明白,周音为什么要针对她?
“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