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50年代早期到中期,社会比较平静,马斯洛将注意力越来越多地转到了宗教心理学。在对后来所谓的高峰体验进行实证研究之前,马斯洛花费数年时间收集了大量关于比较宗教学的材料。最终他确信,美国心理学严重忽视了宗教心理学对于理解人格的重要意义。在这篇写于1954年7月未出版的短文中,马斯洛阐述了他在阅读了吉杜·克里希那穆提(Jiddu Krishnamurti)的《最初和最终的自由》( The First and Last Freedom ,1954)之后的一些想法。
现代印度哲学家吉杜·克里希那穆提的著作使我明白,无选择地觉知意味着按照其本来面貌去接受某种体验或某个人,而不是想去改变或操纵。
拥有这样一种品质,意味着用一种顺其自然、接受和顺从的方式,而不是支配、干预、“想方设法”改变的方式去尊重、欣赏并体验对方。如果我们同时还希望对方在这方面或那方面有所改变,就不能完全沐浴在爱情之中。当然,在真正的爱情之中,我们不会把爱人和任何其他人进行比较,不管是在生理还是心理方面。我们把爱人作为终极目标,而不是作为实现最终目标的手段。不管什么时候将爱人和其他地方的任何人进行比较和参照,都会削弱和限制我们的体验,因此这些人是完全不相关的。
完全的觉知或接近于完全的觉知意味着完全专注于当前的体验:全身心地投入,将整个自我投入进去,忘记世界上过去和现在的所有其他一切。这一状态必然包括对个体自我的忘却。只有自我觉知消失,个体才能真正投入到对音乐的倾听之中(这同样发生在真正的创造活动和全身心投入的阅读之中),因此忘我是完整爱情的标志。
(尽管还非常有限,但以问题为中心和以自我为中心的心理学实验都在一定程度上表明,情绪健康的人更可能忘我,而忘我这种心理状态会使得我们的思维、学习和其他活动更加有效。)
对我而言,在存在性爱情(being-love)中体验挚爱最终似乎是一个审美的过程。也就是说,我在这里把审美定义为对审美对象的所有感觉特性的终极体验。这种内在状态与抽象、分类和概括提炼显著不同。哲学家菲尔莫·斯图尔特·诺斯洛普(Filmer Stuart Northrop,1946/1979)持相同的观点。从长远来看,这与戈登·奥尔波特所说的“个体化”和“规律性”的区别是相同的。也与克里希那穆提(1954)“毫无选择的觉知现在”(P.41)所暗示的含义相同。
换句话说,在存在性爱情的极乐状态下,我们能真正“审美地”体验到我们的挚爱。在这里更为恰当的词语是“欣赏”和“乐享”。其中欣赏似乎更加确切,因为它传递了适当地接受和不干预的内涵。正如克里希那穆提明确地指出:“面对事实还能有什么选择呢?”(P.45)。
即使只是关于完美的理想、标准和理论的一丝苛求,也会削弱人们的极乐体验并使之黯然失色。在心理治疗中我们也知道这一原则,完全顺其自然地聆听,而不是去试图教导、改变、证实或过度地帮助来访者,才能真正使其释放而实现疗效。实际上,这种观察使我们明白,“只有放下自己的希望、思想和标准,全身心地聆听,你才有可能真正知觉到真相,觉知到现实”。这一情境包含了客观和真正地实现。
因此,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所有的人和事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