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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合作催生了象征性思维

“我们——意向性”不仅是建立工具文化的决定性前提,也是在声学信号的基础上发明语言的决定性前提。一旦人从根本上获得了认知能力(在一个共同的经验下建立一个共同的意向性,同时用动作吸引注意力和给予暗示),下一步就不远了。指示动作有了声音的补充,声音的作用越来越大,逐步替代了动作的作用,比如有些人说话时会激动地手舞足蹈,但是他的声音仍然起主导作用。例如,一个人指着一处水源,表达的意图可能是饮水解渴、洗脸洗澡、埋伏在灌木丛中等待猎物。如果他在做出这个动作时嘴里发出“啊——哇”的声音,哪怕他离营地很远,这声“啊——哇”也能传到营地中同伴的耳朵里,唤醒他们曾经共享的经验,通过心智化的过程让它再次出现,只不过这次是作为想象的共同经验出现。说话者将手放到嘴边,意味着他口渴。他喃喃自语“啊——哇,饮——渴”,可能意味着他必须喝点水。而如果他指着自己行动不便的父亲说“啊——哇,饮——渴”,可能意味着父亲口渴了,需要有人递给他一些水,因为父亲自己没有办法走到水源边去。另一种情况是,如果他说出这个词时,手里拿着长矛,可能意味着他想要去水源边埋伏,等待猎物出现。关键在于,这种表达方式不是这个人单独发明的,也不是仅仅他一个人这么说,而是整个部落或者氏族有一套共用的完整的声音系统,每个“我们——意向性”的参与者都可以理解。

上述关于声音的例子很明显是虚构的,但是这样的过程不无存在的可能。通过声音代替动作,并将自己从真实的共同经验中脱离出来,展示那些不在眼前的事物或过程,只不过展示是在脑海中进行的。正如托马塞洛所说,语言的起源是指向性动作。这两者得以发挥效果,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我们——意向性”提供的必要的和决定性的心理平台。如果简单的交流被置于一个想象的框架中,脱离直接的现实,那么我们可以将此视为第一个叙事的诞生:你想知道那是什么样子吗?

今天,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们对动作的理解仍然是相似的,肢体动作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一种重要的交流手段。因此,不同文化背景的人来到同一背景中,才能顺利分享自己的意图;在分享意图这一点上,他们别无其他选择。例如在意大利超市购物时,即使不懂当地语言,你只要说出“斯帕盖蒂”(意大利语为“Spaghetti”,“意面”的意思)这个词,然后用拇指、食指和中指做出“撒”的动作,店员就会来帮你磨碎硬奶酪。无论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只要伸出食指,所有人都会明白,你在提出一个请求,请大家将注意力集中到某个东西或场景上,因为大家可能和你一样,觉得这个东西或场景十分有趣或意义非凡。如果你用手指向自己张开的嘴巴,世界各地的人都会猜到你想吃东西。如果你站在嘈杂的酒吧吧台前,挥舞手中的纸币,酒保立刻就“听到”你想要点酒水的意图。 pKUQ+rXq8bNAM/Zr7vrfzpMfJq75a2OIpXaCnLHN9HJxAWNniaAGdJLkTwLD2c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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