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厅经过一番装饰,俨然一座阎罗宝殿,殿内灯光,时明时暗,阴风飒飒。正面坐着阎罗天子……
玉莲将树根灌醉,将事先准备好的一条小青蛇,装入竹筒之中,将蛇头的一端对准树根肛门。
骊姬与晋献公行房不止三百次,从未尝到过欲死欲仙的滋味,这一次,她尝到了。
骊姬走马上任,在便殿里设下公堂,自任主审官,由晋献公陪审。
子皮四人被依次押上堂来,一进门便喊冤枉。
骊姬娇喝一声道:“跪下!”
子皮他们乖乖地跪了下去。
骊姬慢声细语地问道:“尔等四人,是谁偷吃了天鹅蛋呀?”
四人异口同声回道:“小人没吃。”
骊姬冷笑一声道:“尔等没吃,难道是鬼吃了不成?尔等听着,不管是谁偷吃了天鹅蛋,只要这会儿招供,本宫就免尔一死。若是不招,被本宫查了出来,五马分尸。”
四人齐声回道:“若是查出小人吃了天鹅蛋,甘愿领受五马分尸之罪。”
骊姬又是一声冷笑:“不怕尔等嘴硬,来人!”
四宦者应声而出,每人手中都拿了一双筷子。
骊姬道:“用筷子压他们的舌根。”
四宦者遵嘱而行,压到十三下的时候,子皮首先犯呕,吐了一摊秽物,是未曾消化尽的玉米面馍。
待子皮吐完之后,骊姬道:“再压。子皮不用压了。”
又压了十一下,天山开始吐了,吐的是红薯。
“压,接着压!”骊姬命令道。
谁知又压了三十余下,核桃、子久就是不吐。
骊姬命令改喝南瓜蒂水。
喝罢不久,子久大吐起来,吐的是稀米粥。核桃仍像无事人一般。
骊姬尖声尖气地命令道:“叫他吃人屎,吃新鲜的。”
这一吃,核桃受不住了,呕的一声,吐了一地,尽是黄花花的蛋花。
骊姬踱下堂来,走到核桃跟前,柔声柔语道:“这天鹅蛋是谁吃的?”
核桃满面苍白,颤抖着声音回道:“小人吃的。”
“尔可知罪?”
“小人知罪,请娘娘看在小人在内库府干了二十年的分儿上,饶小人一条狗命!”核桃一边说一边磕头,磕得额头上鼓了一个大血包。
“哼!”骊姬将长袖一甩道,“拉下去五马分尸!”
这是骊姬第一次审案,审得干净利索,晋献公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连道:“爱妃真是一个智者!”
骊姬第二次审案,乃是时隔一年之后。
晋献公的奶娘,生下一子一女,女儿早夭,儿子树根又黑又瘦,又矮又老,其实他才四十一岁,怎能算老?只因妻子不会怀孕,已经休掉了两个。第三任妻子,小他二十二岁,又高又大又白。这女人叫玉莲,出身于一个破落户家庭,头三年,贪图树根的财产,倒也相安无事。
也许是第四年年初,也许是第三年年底,玉莲和树根家的管家姘上了,这事传到了树根耳中,树根将管家毒打一顿,逐出家门。自此,玉莲天天和树根怄气,摔碟子打碗,树根不是没有动过休妻的念头,看相的说,这女人两肩不削,胯骨又大,易生男孩,为了传宗接代,他忍了下来。
这一忍便是三年,她果真有了身孕,看相的说是一男孩。
她肚中有了资本,更加嚣张起来,竟动手打起了树根,把树根娘活活气死了。她将死之时,晋献公来家中看她,她拉住晋献公的手哭着说道:“树根倘有不测,定是这贱人干的,您可要为他报仇呀!”
晋献公道:“您既然对那贱人不放心,寡人干脆一刀把她杀了,再给树根娶个好的。”
树根娘连连摇头道:“使不得,使不得,那贱人肚中怀着咱根儿的骨肉。”
晋献公略一思索道:“那,那就等她生下孩儿以后再说吧!”
谁知,玉莲生孩子的时候,晋献公正在讨伐骊戎的路上。俟他收服了骊戎,得了两个美人儿,整天沉醉在温柔乡中,直到骊姬产子之后,他才想起了树根和玉莲,忙遣一宦者前去打探消息,宦者回奏道:“启奏主公,玉莲生下一个儿子,已经六个月了,白胖白胖。树根的气色很好,他说,玉莲自从生了孩子之后,脾气比过去好多了,请主公放心。”
未及三月,忽有噩耗传来,说是树根死了。
晋献公忙遣宦者去核实,宦者回报说果有其事。
晋献公道:“怎么死的?”
宦者回道:“醉死的。”
晋献公道:“何以见得?”
宦者道:“他老婆说的。”
晋献公怒道:“他老婆的话你也信吗?”
宦者扑通一跪道:“奴才察看了树根的嘴巴,酒气冲天。”
晋献公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他不会是醉死的,他一定是被那贱人害死的!去,再查,查一查他的头部、胸部、小腹和裆部。”
宦者应了一声“是”,站起身来。
“带上仵作去。”晋献公叮咛道。
宦者又是一声“是”,疾步而去。
一个半时辰之后,宦者去而复归,回禀道:“启奏主公,死者头部、胸部和小腹完好无损。”
“裆部呢?”晋献公问道。
“别的地方都很好,只有肛门周围皮肉青紫,兼有破裂现象。”宦者回道。
晋献公道:“会不会是用铁条捅死的?”
宦者回道:“奴才也拿这话问过仵作,仵作说若是用铁条捅的,肛门必将红肿,也必将出血,且大出血。”
“那,他是,他是怎么死的呢?”晋献公抓耳挠腮,“不,不会是醉死的,绝不会。”
他将头一仰说道:“去,去把士蒍召来。不,还有大夫荀息,一并召来。”
一盏茶工夫,士蒍、荀息一起来见晋献公。
晋献公道:“二位爱卿,寡人奶娘之子树根,昨天夜里突然死了,寡人怀疑他是遭了暗算,请你二位辛苦一趟,务必查明死因,严惩凶手!”
士蒍、荀息高声应道:“臣遵旨。”
一直等到掌灯之时,士蒍、荀息方才折了回来,垂头丧气地说道:“启奏主公,臣等无能,查不出树根死因,怕真的就是醉酒而死呢!”
晋献公语气十分肯定:“不会,绝不会。”遂把树根如何迎娶玉莲,玉莲如何与管家私通,又是如何寻衅闹事,并把奶娘临死之言,涓滴不漏地讲了一遍。
士蒍道:“臣等也怀疑是玉莲谋杀了树根,但从树根的尸体上看不像。且是,臣等也曾审过玉莲,又是捆绑,又是杖责,甚而,连夹棍都用上了,她就是不招。”
晋献公轻轻挥了挥手,一脸无奈道:“尔等去吧。”
回到寝殿,晋献公仍在想着树根之事,少不得唉声叹气。
骊姬正抱着儿子奚齐逗乐,见状,将儿子递给奶娘,手搭献公之肩,笑问道:“主公往日下朝兴高采烈,今日却是愁眉苦脸,不知所为何事?”
晋献公长叹一声,遂把树根之事又细说一遍。
骊姬嘻嘻一笑道:“妾还当是天塌了地陷了呢!小事一桩,不用发愁。”
晋献公似信非信道:“你有办法查出真凶?”
骊姬轻轻点了点头。
晋献公道:“怎么查?”
骊姬道:“还得从玉莲入手。”说到此处,压低了声音。
是夜,兵分两路,第一路由士蒍、荀息挂帅,夜审玉莲,那大堂就设在偏殿。士蒍将惊堂木啪地一拍道:“贱人听着,那树根明明为你所杀,你却拒不招供,是何道理?”
玉莲有气无力道:“妾夫明明是死于醉酒,我有什么可招?”
士蒍喝道:“汝不要嘴硬,爷还有两个好刑没有使出来,若是使将出来,汝自然会招。”
玉莲苦笑一声道:“今日下午,您将小奴打也打了,夹也夹了,还有什么狠的刑法,尽管用来。”
士蒍道:“算你有种。来人,大棍伺候!”
话音未落,跑过来两个大汉,将玉莲摁倒在地:“大人,打多少?”
“打一百!”
一百大棍打将下去,打得玉莲皮开肉绽,昏厥过去。
士蒍道:“用冷水浇头。”
大汉一左一右将玉莲扶住,用冷水浇头。玉莲慢悠悠地苏醒过来。
士蒍喝道:“汝招也不招?”
玉莲强撑着头颅回道:“贱妾没有谋杀亲夫,有什么可招?”
士蒍喝道:“汝还在嘴硬,拶子伺候!”
拶子是一种夹手指的拷讯刑具,它由五根圆木棍和绳索组成。圆木棍长九寸,径圆六分四厘,拷讯时五根棍夹住犯人两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用绳索缚紧五根木棍,夹挤犯人手指。
有道是“十指连心”。棍刑虽重,伤的是皮肉,拶刑伤的则是心。用刑不到一盏茶工夫,玉莲二度昏厥过去。两大汉忙将她移至隔壁一座大厅。
这大厅经过一番装饰,俨然一座阎罗宝殿。殿内灯光时明时暗,阴风飒飒。正面坐着阎罗天子,侧案坐着白面判官,堂下站着夜叉、牛头马面和一班鬼卒,一个个面目丑陋,张牙舞爪,似要把活人吞噬。
一连两桶冷水浇下,玉莲二度醒了过来,慢悠悠睁开二目,惊得她面如土色,结结巴巴道:“这……这……这是什么地方?”
众鬼卒阴森森地说道:“这里是阎罗宝殿!”
玉莲啊了一声道:“阎罗宝殿?难道我、我、我,我死了不成?”
众鬼卒道:“汝若不死,缘何至此?”
“我……”
阎罗天子将惊堂木啪地一拍道:“汝在阳间,不守妇道,结奸夫害死本夫,纵使瞒得了活人,能瞒得了我阎罗王吗?还不速速招来!”
“我……”
阎罗天子喝道:“拉下去,刀轮狱伺候。”
玉莲战战兢兢问道:“启奏阎王,何为刀轮狱?”
判官代答道:“所谓刀轮狱,就是四面刀山,每山有八百亿利刃,可自由滚动,罪鬼走入此狱,四面刀山俱合,利刃从四面八方切下,顷刻间全身被切成肉片。然后死而复活,又被牛头马面驱赶着登山,每踏一步,刀即从脚下直贯心脏。这样生生死死,好容易爬到山顶,山顶上有一巨鬼,手握一树枝伸来,罪鬼为逃避刀锋,奋力攀了上去,但枝上尽是毒虫,咬噬他的身体,万虫钻心,直到剩下骨头。牛头马面一声大喝,血肉复原,罪鬼苏醒,重新开始。”
判官一席话,说得玉莲从头冷到脚,浑身发抖。
阎罗天子二次命令道:“还不快快把这贱人拉将下去!”
牛头马面嗷的一声,走上前去,架住玉莲胳膊。
玉莲忙道:“我招,我全都招。”
阎罗天子捋着胡子说道:“早该如此。”
他略略抬高了声音道:“牛头马面暂且退下,让她自个儿说。”
牛头马面应了一声“是”,双双退回原位。
玉莲轻叹一声说道:“小奴出身于书香门第,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只因家遭大火,无以为生,没奈何嫁给树根为妻。那树根生得又黑又瘦又矮,还长小奴二十二岁。至于房事,更是难以启齿,他……他……他不是一个男人……”
阎罗天子来了兴趣:“他本来就是一个男人,你为什么说他不是个男人?”
玉莲吞吞吐吐地回道:“他那东西,比猪乳长不了多少,且是……”
阎罗天子忙接口道:“且是,且是怎么了?”
玉莲满面羞容道:“且是,抽动三四下便要流了。小奴受不住,才与管家勾搭成奸。”
阎罗天子叹道:“这倒情有可原。”
判官重重咳嗽一声,阎罗天子醒过神来,将惊堂木又是一拍道:“汝身为有夫之妇,却与人私通,本已大错,因何还要谋害本夫,从实招来!”
玉莲泣声说道:“阎王有所不知,那树根虽说不像个人样,可他有一个很硬的后台。”
阎罗天子道:“是谁?”
玉莲道:“当今国君。”
阎罗天子道:“他草民一个,国君怎会做他的后台?”
玉莲道:“阎王有所不知,那树根的娘是国君的奶娘,正因为他有这么个靠山,动不动就把小奴告到国君那里,若非那时小奴身怀有孕,小命儿怕是早就不保了。”
阎罗天子道:“这事本王知道,但自汝生下儿子之后,那树根再也没有去国君那里告过汝,汝为什么还要谋杀他?”
玉莲愤然说道:“谁说他没去?他去了三次,被宫人挡了回来。小奴觉着这个树根不除,早晚是一个祸端,于是假装和他和好,用酒将他灌醉,将事先准备好的一条小青蛇,装入竹筒之中,将蛇头的一端对准他的肛门,在竹筒的另一端点着火,蛇怕火烧身,嗖的一声钻入他的肛门,没有多久,他便一命呜呼。”
阎罗天子将惊堂木啪地又是一拍,兴高采烈道:“寡人猜得果然不差,把这贱人拉下去烹了!”
牛头马面抢步上前,一人扯住玉莲一只胳膊。
玉莲嘶哑着嗓子泣告道:“阎王饶命,阎王饶命,小奴家中还有一个吃奶的孩子呀!”
阎罗天子哈哈大笑道:“什么阎王,转过面来,寡人让汝死个明白。”
待玉莲转过脸来,哪里还有什么阎王?坐在大堂之上的乃是威风凛凛的当今国君晋献公。
判官也是假的,乃是骊姬所扮。
刚刚烹了玉莲,骊戎国又起祸端。
骊戎主乃骊姬之父,名叫扎哈,一生娶妻无数,生子二十一人。在这二十一子之中,尤数老九莫克最为强悍,身高九尺八寸,力能举千斤之鼎,奔跑如飞,呼声似雷,原来是个带肚娃娃 ,扎哈爱他一身好武,视如己出,每有战事,常令他为先锋,征虢、征虞、征翟、征狄,每战必克。但他有一最大嗜好,爱美女胜过乃父,连乃父的爱妾都敢染指,且一染便是三人,扎哈将他苦打一顿,卧床三月方愈。自此,父子反目成仇。前不久,莫克狩猎,路遇宰相儿媳,见其貌美,抢回府中。宰相将他告到扎哈那里,扎哈命他归还宰相儿媳,为此引起口角,他一怒之下,扯住扎哈胳膊,生生将他扯作两半,自任骊戎之主,遣使告晋。晋献公商之骊姬,骊姬哭诉道:“那莫克弑父自立,罪当剐骨之刑,妾愿率一支兵马前去平叛,为父报仇。”
晋献公沉吟半晌道:“征战之事,非女子当为也。寡人这就遣将前去平叛,为爱妃复仇。”
第一支征伐莫克之晋军,由士蒍统领,三战皆北。
第二支征伐莫克之晋军,由郤步扬统领,大败而归。
这样一来,晋献公坐不住了,欲要率军亲征,骊姬劝阻道:“莫克乃一蛮汉,不可以武力制之,应当以计取他。”
晋献公道:“计将安出?”
骊姬道:“遣妾为使,备以白璧五双,细绢千匹,假妾以三月之限,妾管叫骊戎不战自降。”
晋献公道:“这个容易。”当即备白璧五双,细绢千匹,命骊姬前去骊戎。
莫克闻听晋使到了,高坐大帐,命侍者大声传呼道:“唤晋使进帐。”
及至骊姬进帐,莫克眼睛为之一亮:“这不是我的姬妹吗?!”
往事如烟。
那是骊姬出嫁前的一个夜晚,银月如盘,像水似的倾洒下来,给大地涂上了一层光明、淡雅、柔和的色彩。两棵榕树,两棵高大的榕树,如今由一副粗绳相牵,变成了一副秋千架子。此刻的骊姬,正坐在秋千上,由宫女慢慢地荡来荡去,好不惬意。突然,一个彪形大汉从黑影里踱了出来,笑嘻嘻地说道:“姬妹,你可真有情趣呀!”
骊姬举目一瞧,见是九哥莫克,忙带笑说道:“九哥若觉着有趣,妹这就下来,让九哥荡上一荡。”
莫克道:“这是女孩的玩意儿,九哥岂能夺人所爱。”
骊姬将小嘴一噘道:“女孩怎么了?女孩不只会荡秋千,女孩也会舞刀弄剑,你看咱奶,只可惜没人教小妹罢了!”
莫克道:“只要你愿意学,哥教你。”
骊姬一脸惊喜道:“真的吗?”
莫克一本正经道:“真的,哥能骗你吗?”
骊姬当即从秋千上跳了下来。莫克折了两根树枝,将其中一根递给骊姬,充作宝剑,先从起剑教起,借着纠正她的姿势,照她嫩脸蛋上吻了一口。她当即回他一个媚笑,笑得他春心荡漾。
他教了她不到半个时辰,吻了她至少也有五次。若非乃父相召,他下一步的进攻目标,便是她的乳房了。
第二日晚上,在相同的地方,相同的时间,他又教她舞剑,发展到了乳房。好一对丰乳,像一对小碗,扣在骊姬的胸前。
上天若再假以一晚之限,他和她肯定会共度巫山。只可惜,教了两晚之后,莫克随父出征,停了下来。而后扎哈为晋献公所败,献出了骊姬和少姬,莫克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莫克已经三年没有见到骊姬了,他想她,想得发疯,特别是头三个月。正当他已经对骊姬有所淡忘的时候,她来了。
与三年前相比,她不仅不显老,反面显出一种成熟美来。
他感觉有些突然,脱口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她笑嘻嘻地回道:“这是我的家,这里有我的九哥,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他哈哈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
他将脸一沉问道:“在寡人打败晋国之前,这里不也是你的家吗?这里不是照旧有你一个九哥吗?那时你为什么不回来?”
骊姬仍是笑嘻嘻的,说道:“在您打败晋国之前,妹只知有一个九哥,不知有一位盖世英雄。即使小妹知道您是一位盖世英雄,晋献公不知道呀!如今他知道了,他知道之后立马遣小妹带着五双白璧、千匹细绢前来看您,这还能算晚吗?”
莫克连道:“不晚,不晚!不过,寡人尚有一疑,请小妹如实相告。”
骊姬道:“请讲。”
莫克道:“寡人虽说打败了晋国,他不再出兵征伐寡人,也就够了,何以送来这么多的礼物?”
骊姬道:“小妹对哥不说瞎话,晋献公为什么给您送来这么多礼物,一是害怕您乘胜追击,灭他晋国;二是想让您释了晋俘。”
莫克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骊姬苦笑一声道:“九哥,小妹不管作为您妹,还是晋使,总不能老站着说话呀?”
莫克一脸歉意道:“这是哥的不对,这是哥的不对。小子们,还不快快为公主看座。”
待骊姬落座后,莫克支走了当值的武士,二人一边饮茶一边闲聊。
莫克一脸坏笑道:“御妹,你还愿意跟哥学剑不?”
骊姬一脸媚笑道:“小妹当然愿意学了,就怕九哥不教。”
“教,怎么不教呢?哥为了教你习剑,已经等了三年。”
骊姬嘻嘻一笑道:“同理,妹也等了您三年。”
莫克忽地站了起来:“走,哥陪你用饭去。”
骊姬也站了起来。
莫克伸手去挽骊姬胳膊,骊姬笑拒道:“您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又是大白天!”
莫克昂首说道:“这是寡人的御帐,寡人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有什么好怕的,走。”一边说一边挽起骊姬胳膊,双双去了后帐。这一顿饭,二人足足吃了两个时辰,还喝了酒,酒是马奶子酒。骊姬一脸醉意眯缝着一双迷人的眼睛说道:“九哥,那剑,小妹怕是学不成了。”
莫克也有些醉了,一把揽过骊姬脖颈道:“为什么?”
骊姬半躺在莫克怀中说道:“小妹醉了,头抬不起来,心口咚咚乱跳。不信你摸摸。”
莫克巴不得她说这句话,一只手掀起她的衣襟,一只手顺着小腹摸上去。他尽管没有玩过骊姬,但他玩过别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轻车熟路,自小腹而双乳,一只手按了一个,照着逆时针的方向揉起来,直揉得她身子发软,两只凤眼眯成了一条线。
他贴着她的脸颊道:“寡人想吃奶。”
她连眼都未睁,喃声说道:“想吃你就吃吧。”
他撩开她的衣裳,噙住右乳,咂咂地吃起来。
他吃得很香,也很专注,吃过右乳,又吃左乳,吃得她浑身发酥,下半身像有千万只虫子吞噬着一般。
她满面红潮,梦呓般地说道:“我要。”
他故意逗她:“你想要什么?”
她朝他双肩上擂了两拳:“你坏!”
他笑着帮她褪下了裤子。
晋献公虽说强壮,毕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怎抵得上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的莫克。
她时而尖叫,时而呻吟,还用玉齿轻咬莫克的肩头。
她自出嫁以来,与晋献公行房不下三百次,从没尝到过欲死欲仙的滋味,这一次,她尝到了。
一尝到她就不想走了。
莫克也很宠她,二人同行同宿。她要谋害他,简直是易如反掌,可她不想下手。他带她游猎,陪她看戏,她想干什么,他便陪她干什么,在看戏的过程中,她认识了一个小白脸。
小白脸叫优施,十六岁,白生生的脸蛋,浓浓的眉毛,水灵灵的两只大眼,人见人爱。
优施不仅人长得漂亮,还能歌善舞,演戏更是他的强项,特别是演女人,小柳腰一挺,往那儿一站,兰花指那么一伸,媚眼儿那么一瞟,未曾开口唱戏,便迷倒了一大片观众。
莫克就被他迷倒过。
往日,莫克只走水路 ,不走旱路 。
自从被优施迷倒后,水旱皆走。
这一走,优施就成了莫克的肉脔、红人,出入莫克大帐就像炊妇出入厨房那么方便。
这一方便,把骊姬也方便进去了。
骊姬更不愿意走了。可她又不得不走。一来,莫克是她的杀父仇人,二来晋国还有她的男人和儿子。每隔三五日,男人便遣人来讨要消息。第三条也很重要,莫克只能满足她的肉欲,不能给她任何名分,在晋国她可是响当当的妃子。且是,晋献公亲口许她,等她从骊戎归来,便封她为夫人。只要一当上夫人,还怕儿子奚齐当不了世子吗?儿子只要能当上世子,还愁做不了国君吗?儿子一旦做了国君,这晋国的天下便是她母子二人的。
经过一番权衡,她开始下手了。
下手之前,她找到了她的七哥劳心。扎哈在世之时,在二十一个儿子中,最器重的便是劳心。在这二十一个儿子中,也数劳心的心智最高,只是略略有些胆小罢了!
正因为劳心胆小,莫克以为对自己构不成威胁,故而弑父自立之后没有向他下毒手。
劳心固然有些胆小,但那骊戎主的宝座实在是太诱人了。况且,从表面上看,莫克说一不二,威风八面。实则,他很孤立,真心拥戴他的大臣不超过五个。若是有人振臂一呼,推翻莫克当不成问题。尽管劳心不敢充当这振臂一呼之人,但要他享受振臂一呼之后的成果,他还是愿意干的。
得到了七哥的默许,骊姬的心中更有底了。吃晚饭时,她变着法儿劝莫克饮酒,灌得他酩酊大醉。
为了让莫克喝酒,她自己也没少喝。她之所以没醉,是因为事先服下了晋献公为她准备的戒酒秘丸。
她拔出莫克的佩剑,鼓足勇气朝他心窝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