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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奇、杨遵玉:不了了之的飞行事故

1937年夏,抗日战争爆发,因敌强我弱,战略撤退是势所必然的。祖国部分大好河山为日寇所蹂躏,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的铁蹄踏上了广东省的土地。因当时空军脆弱,国民党原设在广东某地的某航校因战事急需转移到云南某地,航校20余架练习飞机因天气原因,途经贵阳,降落在贵阳南郊的飞机场,准备第二天飞往云南。

那时的贵阳飞机场,就建在现在的玉田坝,它东起新路口,西抵望城坡,南迄南厂(即现在的军区)背后,北濒南明河畔。但全部工程尚未完工,仅仅有一条比较粗糙的跑道。靠南厂和望城坡方面,建有非常简单的营房和飞机掩体。

第二天清晨,天清气爽,万里无云。往日静寂的贵阳飞机场,人山人海,热闹非常。人们听说某航校有飞机起飞,都从四面八方蜂拥前来观看。这次起飞,对于很少看见飞机的贵阳人来说,确实是非常神往的。机场跑道旁站满了人群,竟长达一公里多,而最密集的就是画有起飞线的地方。人们三三两两谈论着,盼望着,都想亲眼看到一架架银燕凌空飞起的雄姿。我和二三朋辈也参加到人群中。

▷ 抗战时期国民党空军战斗机

上午9时,飞机开始起飞了。这些练习机体积都比较小,比较轻,第一架、第二架……第十架都顺利地凌空而起,绕贵阳一周,向西飞去,机影一一被蓝天吞没。到第十一架的时候,飞机从起跑线由慢到快,冲到起飞线时,没有能够按指挥飞起,待到冲过起飞线后,它才摇摇晃晃地飞起。

这时,机灵点的人纷纷躲向旁边,迟钝点的人,却仰头要看个究竟。飞机升起约四层楼高的时候,突然向左旋转,直向人群密集的地方旋风般地坠下来。人们惊叫起来,机场上一时大乱。事情发生后,我们急速来到出事地点一看:幸好飞机没有爆炸,左翼断了。遍地倒着血肉模糊的伤者和尸体。一件惨不忍睹的惨案发生了,计死者20余人,伤者30余人。

那位出了事故的飞行员,没有受伤,坐在摔坏了的飞机旁的地上,哭丧着脸,呆若木鸡。飞机场场长郭思伟(当时贵阳警备司令部郭思演的弟弟)正在场上焦急地走来走去宽慰着受伤者和遇难者的家属。据他说:飞行员向他报告发生事件经过,认为机场地勘检修人员也有责任,飞行员要负主要责任,他由于爱面子,当飞机冲到起飞线时,想升舵还不能起飞,就该停飞滑到旁边才对,不该强拉操纵杆,勉强起飞。飞行员还说:他看见前面飞机都顺利地飞走了,自己在众目睽睽下不能飞上蓝天,脸发热,心紧张,所以就强拉操纵杆,现已后悔莫及。郭思伟说:“我们将把事件的经过如实呈报司令部,出事的飞行员和有关地勤人员,要航校认真处理;死者和伤者,将报请上峰,予以抚恤。”经过一番收拾之后,其余飞机也陆续飞走了。这就是当天的情况。

两个星期后,我们要演话剧《白鸽子》,需用空军服装,我去找郭思伟借时,顺便问及其事,他说:“已呈报上峰很久了,未见批回。死、伤者家属来催问很多次,我也很急。”最后他无限感慨地说:“恐怕不了了之啰!”

《抗日战争时期发生在贵阳的一件飞机失事惨案》 61ojWm9KERSz1lHxpDuIm5ZL0rBHWA8UL1ynmI0Xd/IsUiFAgp7NjBAZB1M2MB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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