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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刚毅:姑苏水巷小桥多

苏州的桥梁年代久远,数量众多。白居易诗曰:“红栏三百九十桥”,宋代杨备诗亦云:“画桥四百。”范成大《吴郡志》则称,宋代苏州有桥395座,南宋平江图上也有314座,明末《水利图》载桥300座,清末《苏城全图》标绘城内有桥311座,民国年间《吴中城厢图》载城内有桥216座,至1985年城内尚有桥161座。

苏州古桥星罗棋布,遥相呼应,而其造型又十分丰富,多姿多彩。单孔的吴门桥兀然耸立在古城门口,三孔的普济桥端坐山塘河中流,五孔的五龙桥扼守澹台湖要津,七孔的石板桥深居佛门净土,九孔的行春桥锁住了石湖秀色,五十三孔的宝带桥下摇曳着唐宋时代的明月……

苏州古桥造型美,种类也多,有石拱桥,大型如觅渡桥,中型如上津桥和下津桥,小型如寿星桥、来远桥,微型如网师园内引静桥。有梁式平桥,如道前街志成桥和金狮桥。石级平桥,如盘门外水关桥、官太尉桥、忠信桥。有曲桥,多见于园林,如天平山高义园、大公园、沧浪亭前胜迹桥。还有一种跨河桥,亦称廊桥,乃跨河民居中悬架的小木桥,上盖屋顶,两旁红栏,将桥与民居融为一体,极具水乡神韵……

旧时古城交通以水运为主,船在街前巷后河里穿梭往来,故那时城里颇多石拱小桥。民国年间,随着时代进步,道路开始发展,石拱小桥不免有碍陆上交通,于是一些拱桥被逐渐改良,有的取消石级降低坡度,保留原拱,如胥门来远桥;有的将石拱一剖为二,保留下部,上部则另铺上钢筋混凝土,比如皋桥、黄鹂坊桥和阊门城门口的探桥……

▷普济桥旧照

有意思的是,古人似乎也老早意识到石拱桥对于陆上交通的不便,故在一些集市地方也只建梁式平桥。对古城建筑颇有研究的邹宫伍先生就曾谈起过平江路南北间的小新桥、朱马交桥、唐家桥、奚家桥和华阳桥就都是平桥,因为该地古来就是城乡经商贸易之处,平桥有利于人们肩挑车运。

苏州旧时的桥,桥面或桥堍的建筑也成为桥的有机组成部分,构成了又一种独特的水巷景观。……临顿路花桥西北侧设有猛将堂,平江路雪糕桥上有观音堂一所,桃花桥桥东侧有过河房,内供佛像,阊门下塘虹桥西南河上设桥亭,内供关帝像。此类桥梁最典型的应算阊门上塘街普安桥,建于清嘉庆十九年,桥上建关帝庙,庙坐落于拱形隧洞之上,洞有30米长,其造型在中外堪称绝无仅有。

苏州老百姓中流传着“桥对庙,庙对桥”的说法,庙桥呼应相互烘托,别有情趣。崇真宫对崇真宫桥,泰伯庙对泰伯庙桥,天后宫(今三十九中)对天后宫桥,虎丘西山庙对西山庙桥等等,古庙门前列古桥,庙宇愈加庄严深邃。古桥堍下古庙门,则桥也更加苍凉古朴,庙桥如此有机组合,相得益彰,实在也是古城风貌中的一个特色。还有一种相类似的说法,叫作“井挑桥,桥挑井”,井挑桥,说的是娄门永安桥两堍皆有井。桥挑井,说的是娄门永宁桥底也有井。娄门附近的老百姓还有一种说法,说娄江是杆秤,永宁是秤钩,永安是头钮,外跨塘桥是二钮,斜塘龙墩山则是秤砣。

在古桥中,胥门万年桥颇为传奇。史称胥门向有万年桥,紫石(武康石)甚古,桥栏雕刻精巧,有石狮100余只,明嘉靖时奸相严嵩爱而拆去,移在其家乡袁州(今江西宜春)城外,亦名万年桥。此后200余年往来渡口等船拥挤,多有覆溺之虞,百姓惑于风水,不敢再建,至清乾隆五年知府汪德馨力辟邪说,倡劝重建,在巡抚徐士林支持下,集资建桥,费时两年建成,三拱,并在西堍建一石牌坊,题额“三吴第一桥”。民国初年玄妙观弥罗宝阁毁于火,有位姓奚的在上海做生意的浙江商人捐钱运材料准备重修,不幸去世,此事便不了了之,后来这批材料却去修了万年桥。抗战前夕为利于交通,改石级为斜坡,石牌坊拆除。至于这桥名,人都说取名“万年桥”以喻其永久,其实还应该另有一种说法,是纪念元末张士诚的齐门守将安万年的。明太祖破城,安万年不屈,殉节死于城下,明洪熙年里人尊其为神,封大云乡土谷神兼胥江河神,并立安齐王庙于万年桥桥亭。安万年,安定万年,老百姓请他做神佑护一方平安,并命名此桥,是另有一番道理呢。

《苏州古桥》 F7IXz6JESnVyoxIJA9J1ZJg8JlTfMDdlGWRTu0Sli7G7lfhyJKulZvr9eSOjoW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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