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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韶:长沙光复,两颗空炮弹“轰开”的城门

1911年10月10日,武昌首义,一声炮响,湖南新军士兵震动了,人人兴奋,个个激昂。

武昌首义消息传来后,在营士兵不论白天晚上、操场讲堂,三五个人一碰头就议论纷纷。有的说,湖北反正了,湖南应赶快响应,又说,湖南接应慢了,只怕湖北站不住,有人说怕巡防营反对;也有人说巡防营不会反对,硬要反对也不怕。性子急的人还想跑到湖北去投效,参加打仗;多数主张要在湖南搞起来,反对个别地跑到湖北去。每逢代表出外回来,就忙着打听消息,询问如何行动。群情岌岌,有一触即发之势。新军的纪律素来严格,此时为形势所迫,官长们对各代表外出不敢过问,对在营士兵的叙谈也不管了,偶然碰到也装作不见不闻,悄悄地走开。他们既不敢参加,也不敢阻挠。

…………

10月22日本是星期日,照例放假。左队官长们有的头晚夜假未回,有的吃完早饭就出去了。只有士兵得到了要行动的消息,没有一个出外,都扎紧绑带,心领神会地静坐等候。前、右、后各队的情形也是一样,彼此对着窗口,以目示意。

大家跑到营集合场,习惯地按前、左、右、后次序站成连纵队、营横队。这时没有一官长,只有前队队官胡兆鹏默默地走来,大家也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相持了一会儿,胡以温和的口气问:“弟兄们,你们今天要做什么呀?”我见没人答话,就站出来说:“我们要排满兴汉,请队官指挥。”胡慨然说:“好!”便抽出指挥刀走在前面,队伍成四路纵队跟着出了大营门。这时,工兵营的队伍也赶来了。走到惜字炉,路边有人喊:“快去邀炮队进城呀!”前面的队伍加快了步子向炮队走去。又有人喊:“后面的队伍快去邀辎重、马队走北门进城啦!”工程队就跑过去了。

炮队的士兵也做好了准备,坐在棚内等候。我们的先头才进侧门,他们就哗的一声涌下楼来,跑到炮房把大炮拖出来,按着步炮秩序向小吴门急进。

这时,城门关了,城墙上站满了巡防营的士兵,都是全副武装的。大家一怔,赶快把队伍沿城墙下摆开,一片声喊:“开城!”巡防营的人带笑地说:“城门锁了,钥匙抚台衙门拿去了。”城下的人喊:“不开城就打!”城上的人都俯身摆手:“不要打呀!已派人拿钥匙去了。”我喊:“这时还要什么钥匙,把锁砸烂!”正在这时,由新河开来一列火车,我们喊停车,打了几十枪,火车开过去了。又回来喊开城,有的要爬城上去,有的喊:“开炮轰城!”炮兵营就拖两门炮对城门口一摆,啪啦两声拉开炮闩将空炮弹装进炮膛,我们自己只好出来做好做歹地喊:“莫打,打不得啦!这一炮开了,小吴门正街的人都会死光。”当时怕有其他变化,炮兵营有一连开到校场坪占领阵地去了。

正在相持不下,忽然城门开了。原来新军中清早进城的采买,得到消息,都挤到城门边来了。工兵营的赖福春等将城门锁打开,跑出来眉飞色舞地喊:“城内晓得了,快进去!”步营就进城向抚台衙门走去,炮兵把炮拖上城,向城中放列。城内的人民都兴奋地站在路边看,还有些铺子当时就搞些白布旗子挂起来了,表示欢迎。

胡兆鹏带着打抚台衙门的队伍,走到辕门外,那里的卫兵是善意对待我们的,我们的士兵也喊:“弟兄们不要多心,我们都是汉人,我们只反满人。”当时衙门内的卫队营立刻表示和我们一致行动。进入大堂,余诚格正和他的卫队营的一部分人讲话,一见我们到了,装着很镇静地说:“弟兄们,我们都是汉人……湖南都是好百姓,你们不要杀人。”随即用白布亲书“大汉”二字,叫人挂在桅杆上,他就进内堂去了,大家见他表现还好,就没去管他。

炮队营头目吴连宾、李金山同前队一路进去的,想抓黄忠浩,但不认得,只是喊莫让黄忠浩跑了。其实黄忠浩就站在余诚格旁边。他后面的一个差官向前努嘴暗示,大家拥上去,把他抓出来往外拖,当时就有人打了他几个嘴巴,有的还用刺刀在他的背上戳,拖到小吴门,把他的头割下来,挂在城墙上示众。

焦达峰、陈作新随即进了抚台衙门,把抚台衙门改为都督府。余诚格当晚在又一村的围墙上打一个洞潜逃了。听说是有一个大士绅帮助他逃走的,余还在他家中歇了一夜。四十九标进入抚台衙门不久,五十标易棠龄带的队伍也由又一村侧门进入衙门。

《辛亥长沙光复的东鳞西爪》 1jw5LP7VjBDE2r91rKxH5BFZxVhyRXvanVOfyFu3hhz1rwjVv0q4K0J3jb1iOkw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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