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市是1937年12月下旬沦陷的。国民党守军12月23日下午3时左右炸断钱江大桥,最后一批守军沿杭富公路撤出杭城。城陷前谣言频传,人心惶恐,人们早闻悉日寇烧杀凶狠,纷纷逃避。当时的英、美、法等国尚未与日军交战,因此英国人办的广济医院(现浙二医院)、法国人办的仁爱医院(现红会医院)、仁济医院(现已无)、教会办的惠兰中学(现杭二中)、基督教青年会、天主堂、灵隐寺等成了没逃出杭城人的“临时难民收容所”。连准备认贼作父的汉奸王五权、谢虎丞、高复生(即高懿臣)等民族败类,当时也躲入广济医院暂避。但一些汉奸已蠢蠢欲动,为日机轰炸放信号,造谣惑众,搞得草木皆兵。
1937年12月24日下午4时左右,日寇以马队、步兵搜索开道,大队人马沿余杭宝塔山脚经留下镇杀奔杭州。兽兵们沿公路以火力作“威力搜索”,打枪开炮以侦察有无国民党守军,并见人就杀,见屋就烧,一路上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还放火和奸淫妇女,掠夺财物,凶残嚣张,惨极人寰。另有一路寇是由乔司、三堡入城的,同样无恶不作。
1937年12月杭州沦陷,日军踏过断桥白堤
汉奸们原来准备好好迎接“皇军”,还计划安排寇军住地、粮秣草料。由于守军退得迟,日军又来得快,来不及筹办。及至听说日军已进城,匆忙钻出“难民收容所”,由王五权带领义务消防队残留的人,与谢虎丞、朱少臣等群丑,打着纸糊的日本膏药旗和欢迎标语,前往献媚。
当时进城的寇军有:土桥部队、牛岛部队及山口、伊藤、大久保、山县等部队,日军的特务机关、宪兵队也同时到达。当时正值隆冬,汉奸们又来不及准备,所以就破门入室占住,并卸门砸窗取暖作炊。日寇还借口搜查“散兵”,由消防队汉奸领先带路,逐家挨户入内搜索。兽兵们见粮食、贵重财物就掠,见年轻男人就杀,见妇女不论年轻或老妪都强奸或轮奸,整个杭城被洗劫达三四日之久。被兽兵轮奸致死,或奸后用刺刀戳阴部致死的甚多。整个杭城凄凉、阴森、恐怖,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日寇野战军入城后在各城门、通道及市内各十字交叉路口设岗哨关卡。当时杭州有钱塘、涌金、艮山、凤山、清泰(即草桥门)、望江、武林、太平、候潮、清波十城门,有的虽已无城门,但残留城墙或墙垣还在。日寇就在城门口及路口堆沙袋,拉架铁丝网路障或构筑碉堡,搜查盘问行人。
进城第二天,日本特务机关长次尾、宪兵队长若松茂平、藤田、吉田、军罔本和拱宸桥日本领事馆领事松村,率日本宪兵队翻译来庆忠、沈定富、沈福林及日本部队翻译朱连宝、领事馆翻译董锡令一起,召集汉奸高复生、王五权、谢虎丞等成立了维持会。维持会由高复生任干事长,谢虎丞任副干事长,程他山、孙少川、张子瑜、韩雨文、邓孝可为干事,另有秘书长徐曙岑,秘书陆迪中、孙补山。总务科长高尔和、警卫科长陈鼎文、财政科长汪宣传、建设科长胡予、宣传科长程季英、征集科长王五权、救济科长邵力更、保安股长范颂西、司法股长汤应煌、卫生股长沈一沦等。在各区设下属组织,成立警察署等,颁发“良民证”,协助日寇维持统治。自此汉奸为虎作伥,趁火打劫,趁机横敛财物。
当时的“良民证”有三种。一种是用长三寸左右、宽四寸多的白布条,上面墨写“良民证”三字,盖上维持会红印泥方章;第二种也是用布条,但盖的是日本宪兵队的“日宪”元红印泥章,这种良民证是汉奸和有权势的人才有条件佩的;第三种是盖上“日宪”印后又加盖“特务机关”印的良民证,这种良民证是专为特务机关和宪兵队爪牙用的。只有胸前挂着“良民证”的人,日本“皇军”才认你是“顺民”,免被立即“格杀勿论”。
凡是要通过日寇哨卡的,必须胸前佩戴“良民证”,在距兽兵十多米前站立端正,然后要恭恭敬敬地弯腰鞠躬。还得听兽兵吆喝去或退,稍一不慎,就会轻则拳打足踢,重则枪托击打或放狼狗扑咬,严重的会被抓或当场枪击刀刺格杀。通过的人要被搜身盘问,有的日本鬼子为了取乐,会叫人跪在铁丝网前当狗爬。女的尤为遭殃,不但遭受百般侮辱,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拖入哨所,被强奸或轮奸。人们把哨卡叫“鬼门关”,有的人一去不复回,家属探听还要被灭门。有时日本侵略兵酗酒后横冲直撞,窜入民宅索要“花姑娘”。大塔儿巷11号,两日军官争奸一女拔枪斗殴,女被迫自杀。汉奸们为了讨好主子,除把泗水坊全部划作“慰安所”,由日军妓供兽兵玩弄外,又在新泰第二旅馆、金城饭店等处设“军妓院”,诱骗和强迫同胞姊妹,作军妓供兽兵发泄兽欲。世界闻名的天堂,竟成了人间地狱。
《回忆杭州沦陷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