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日报》是抗日战争时期和解放战争初期我党在国民党统治区出版的报纸。它于1938年1月11日在武汉创刊,同年10月25日武汉沦陷后,当日就开始在重庆继续出版发行。《新华日报》的最高发行量达到五万多份。
位于民生路路边的《新华日报》营业部旧址,是一幢黑灰色的楼房。这儿是当年《新华日报》出版和发行的前沿阵地;是我党在国民党统治区联系人民大众最直接的地方;也是周恩来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经常和民主人士促膝谈心,争取民主人士的支持,共商安邦治国大计的地方;同时也是《新华日报》全体人员与国民党特务展开针锋相对斗争最多的地方。
1941年“皖南事变”后,《新华日报》准备了一篇详细的报道,国民党新闻检察机关不让登载。反复交涉,反复修改,仍不让见报。1月17日,周恩来同志当晚亲笔题写了:“为江南死国难者志哀!”和“千古奇冤,江南一叶;同室操戈,相煎何急!?”
平时,《新华日报》的社论和新闻,每天都要专门送到国民党的新闻检查所去审查。但17日这天晚上10点多钟,新闻检查所的检查所长却一反常态,亲自来到《新华日报》,坐等审查第二天报纸的内容。《新华日报》排好了两种不同版面的报纸:一种是印有周恩来同志亲笔写的抗议题词的;一种是应付审查用的。他们选好了一段同“题词”的木刻面积大小相同的新闻,先将这段新闻的排字嵌进版面,印出了几张没有“题词”的报纸,交给检查所长。正当检查所长满意这天的《新华日报》的内容很“规矩”的时候,《新华日报》印刷部的同志们已经取出了这段新闻,换上了“题词”的木刻。机器在加速转动,组织好了的发行人员和编辑、经理,以及印刷部门临时组织起来卖报的“志愿军”,已经夹着报纸分批出动了。
当天,在山城还流传着这样一个笑话:那天凌晨,新闻检查所长回到上清寺国民党中央宣传部,向部长潘公展汇报他在《新华日报》严加审查的功劳,同时呈上拿回的几张没有题词的报纸,他们面带笑容,满以为监视《新华日报》的目的达到了。当他们正要回家休息时,有人送来街上叫卖的有周恩来题词的报纸,潘公展一看顿时脸色发青,怒斥那位检查所长是个大草包,慌忙叫人赶上街去禁止再卖《新华日报》。
周恩来题词刊出以后,国民党顽固派恼羞成怒,企图以此为借口查封《新华日报》。但报馆事先做了一切必要的准备,驳斥了反动派的指责,拒绝了停刊令,《新华日报》仍然屹立山城,继续与读者见面。
国民党企图通过它控制的重庆派报工会,卡死《新华日报》的销售渠道。派报工会甚至规定所属的报贩不准销售《新华日报》,谁销售就开除谁的会籍。还出动大批军警特务,不但四处拦截我送报人员,还无耻地监视行人和读者。
1938年10月26日的《新华日报》
《新华日报》的工作人员发现一些在街头流浪的儿童,他们孤苦无依,食宿无着,朝不保夕。《新华日报》的工作人员就发一些报纸给他们试卖。结果孩子们兴奋地一次再次回来说:“卖完了!卖完了!”一个孩子一天卖了好几十份《新华日报》啊!
这件事给《新华日报》工作人员的启发很大,他们就利用向孩子们收报费的间隙时间,了解孩子们的身世,并告诉孩子们《新华日报》是怎样一种报纸,通过这些孩子再去串联别的流浪儿童来卖报。就这样,《新华日报》的工作人员在短短的时间内,就组织起了一批比较固定的卖报儿童。这批卖报儿童有几个特别勇敢的孩子,在卖报时,遭到特务和宪兵的殴打也不惧怕,第二天照样来拿报纸卖。
1941年夏季的一个晚上,《新华日报》民生路营业部的方桌四周,围坐着七八个喜气洋洋的穷孩子,他们就是《新华日报》的第一批报童。这些孩子从此摆脱孤苦无依、食宿无着、流浪街头的悲惨生活,踏上了正确的光荣的为民族解放、人民解放而斗争的革命道路。
有一个十五六岁名叫戴宗奎的报童,先后被国民党宪兵警察关押了三次,遭到捆吊拷打,表现得非常勇敢。有一次,特务分子问他:“你们的领导每天给你们讲些什么?”因为在那个紧张的时期,《新华日报》的领导每天晚上都要把派出去卖报的人员集中起来,听他们汇报一天的斗争情况,然后给他们谈形势,上政治课,总结他们和反动派斗争的经验。营业部的房子是薄木板结构,街对面的房子里就有特务时刻监视着,营业部这边开会,特务分子在那边是看得见的。特务分子们总是想了解开会的内容。可是,戴宗奎是一个经过考验、非常坚强的报童,面对特务,他没有屈服,没有泄露机密。
这支由孩子们组成的小小报童队伍,在党的亲切关怀和教育下,在斗争中不断巩固、成长、壮大。四五年时间,就发展到100多人。
《新华日报》在国统区苦斗了九年,备受艰辛,最后被国民党反动派强行封闭。毛泽东曾赞扬《新华日报》如同八路军、新四军一样,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一个方面军。
《为发行〈新华日报〉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