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误打误撞入青帮

谈起帮会，稍微上了一点年纪的人都知道大上海的青红帮。帮会黑势力与政界，租界洋人相勾结，私运军火，制造伪钞，贩卖人口，包运鸦片，设台放赌，绑票暗杀，逼良为娼，……真是无恶不作，令人发指。

其实，旧中国的帮会，并不仅限于上海，可以说遍布全国，尤以东南沿海，长江南北为甚。帮会之种类，也不是仅有青红两帮，而是有洪，清（青），汉，礼，白五类。只不过青，红两帮势力更大，为害更烈罢了。

清帮早期组织乃是清代漕运（运输”皇粮”）水手的一种行会性秘密结社，约建于清雍正初年，为清王室沿运河护粮，被称为”安清”。通常所谓“青帮”，实为”清帮”之误。

清代时，统治者从江淮各省把粮食搜刮来之后，主要经由运河运往北京，每年运到北京的粮食有400多万石，运粮的船只有4。2万多艘，水手有10万户，大约二三十万人。清王朝为了有效地管理和控制这些船只和水手，他们仿照明制，设立了一个”漕运总督”。又把各地潜运组织分成许多卫，所，下面是联，联下是帮，这套组织就统称为”粮帮”或”粮米帮”。据传雍正三年，清政府悬榜招贤，加强漕运。当时有翁，钱，潘三人揭下榜文，承办漕运任务。翁，钱，潘何许人也，翁是翁岩，江苏常熟人；钱是钱坚，江苏武进人；潘是潘清，浙江杭州人。三人都是天地会成员。他们接受任务后，便联络旧有粮帮，组成了一个”道友会”，清帮便由此而产生了。清帮建立后，乃大开香堂，广收门徒。翁岩按八仙之数收8名，钱坚按二十八宿之数收28名，潘清按三十六天罡之数收36名，三人共收徒72人。下立三堂：翁佑堂，潘安堂，钱保堂。以后，徒又收徒，清帮组织便渐渐扩大起来。所有关于清帮的秘籍，在提到清帮源流时，都无例外他说它是创自雍正或乾隆年间的翁，钱，潘三人，把他们尊为”后三祖”。那么，既有”后三祖”，有没有”前三祖”呢？有的。清帮各种秘籍一律说，翁，钱，潘三人有一个师父叫陆逵，陆逵的师父是罗祖教的创教祖师罗清，罗清的师父姓金，叫金幼孜。金，罗，陆三人被尊为清帮的”前三祖”。由于翁，钱，潘三人原来都是天地会中人，天地会是洪门中的一个组织，以反清复明为宗旨，而翁岩等为清廷运粮，就违背了洪门宗旨，所以洪门中人认为清帮是洪门的叛徒。但清帮中人却辩解说，他们开帮收徒积蓄力量，也是为了反清复明。不过考查清帮承担漕运初期，并没有什么反清活动。后来，帝国主义势力侵入中国，内河外海行驶汽轮，京汉，津浦，沪杭铁道修运河的运粮作用大力减弱，清帮老头子的威风不如从前，”安清”目的渐渐淡忘。至清朝末年，清帮有些门徒也曾加入反清运动。到了民国时期，清帮头目纷纷与帝国主义，新老军阀相勾结，各立门户，扩充势力，深入到社会各个角落，开设赌场，妓院，划地称霸，欺压良民，成为社会上的一股恶势力。著名的清帮头目黄金荣，社月笙，张啸林便是这股黑势力的臭名昭著的代表。

旧上海是被帝国主义以租界形式瓜分侵占的畸形城市，想要展开自己的路子，没有靠山到处碰壁。为生存，也为日后能更好的混饭吃，有的人就参加了当时的帮会作靠山。

顾竹轩成为”流邙大享”的前提也得是加入地方社团（黑社会），在当时的大上海来说，就属青帮势力大。有人要问，上海总是流传着青帮的诸多传说，到底什么是青帮，青帮就是当时黑社会的代名词嘛，让我们追溯一下青帮的历史。青帮相传是在清朝雍正初年为承运漕粮而设立，慢慢地在上海形成气候，逐渐的势力扩大，成为了仅次于洪门的第二大帮会，相传有300余年的历史。青帮的起源有诸多的说法，然而，帮中人却把历史渊源推向明朝，以明永乐朝的文渊阁大学士金幼孜为第一代祖师。第二代祖师是罗传。罗传曾收徒三人：翁、潘、钱。乾隆年间，此三人为清廷运粮，奉准钦命，准备招徒1326名，带粮船1990只半，因名义上系帮助清廷，故称青帮。

运粮之后，翁、潘、钱照军功例，被授予武职，于是公开奉罗传为祖师，立下3堂6部24辈，制定10大帮规，使青帮发展为严密帮会组织。3堂是：翁佑堂、潘安堂、钱保堂。6部为：引见部、传道部、掌印部、用印部、司礼部、监察部。24辈按：“清静道德、文成佛法、仁伦智慧、本来自信、元明兴礼、大通悟学”排列，一字一辈。10大帮规为：一、不准欺师灭祖，二、不准扰乱帮规，三、不准蔑视前人，四、不准江湖乱道，五、不准扒灰放笼，六、不准引水带跳，七、不准奸盗邪淫，八、不准以卑为尊，九、不准开闸放水，十、不准欺软凌弱。

到了民国时代，加入青帮也是在社会上混的一个趋势，所以经人介绍，顾竹轩遂拜青帮头目刘登阶为老头子——刘登阶，江苏泗阳人，是青帮嘉兴卫帮”大”字辈首领；移居沪上后，一度从政，同时广收门徒，逐渐在闸北、虹口、曹家渡一带形成盘根错节的势力。按照青帮”大通悟学”的辈分排名，顾竹轩成了”通”字辈。据说在那个时代，如果在外混帮会，没有不拜师的，就连当年的蒋介石也拜在黄金龙的门下，向他递过贴子。顾竹轩因为拜在”大”字辈刘老头子刘登阶的门下，这样一来，就成了和黄金龙同是”通”字辈，论起辈份来，他竟也和黄老头子一个辈了，这人在青帮里的”历史”比较清楚。他却是青帮子辈里的”不二不三”的人。

说起青帮不得不说一个人——黄金荣，黄金荣一生没有正式投过贴子，开过香堂、拜过老头子。他在青帮里没有名份，当然也就没有辈份。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空子”。照青帮里的”家规”，没有名分、字辈的认识不能收徒弟的。但黄金荣自恃权势，目空一切，照样广受门徒。只要有人送他一只红包，上首写黄金荣老师，下脚写某某门生敬拜，即可成为师徒。因此，它的徒弟不下二三千之众。就是这么一个”空子”，他居然与青帮”大”字辈人物曹幼珊、高士奎等称兄倒弟。他公开宣称：“老子要横在大字辈头上一笔，是天字辈。”由此可见，黄金荣狂妄到了何种地步。后来，曹幼珊曾劝他向做过通海镇守使的青帮”大”字辈的人物张镜湖拜为老头子，以正帮规。但黄金荣只是嘴上应了一声，实际上也没有去办。据说后来他也向黄老头子拜过师，民间也流传这样的说法。黄当时的派系范围波及广泛，听说就连国民党的诸多人物都曾拜在他的名下，蒋介石据说也向黄金龙交过门生贴子，当然他后来蒋的军统势越来越大，随着他从政，黄金龙也很识实务，赶紧把贴子还过了老蒋。这个是也曾经是青帮的一段”插曲”了。在当时来说，杜月笙：因拜过”通”字辈人物陈世昌为老头子，所以只能算是”悟”字辈。张啸林：曾投在”通”字辈人物龚谨丞为师，所以也只能算是”悟”字辈。他们算起来都要比顾竹轩低上一个辈份。但在实际的交往中，往往体现在杜月笙和顾四一个级别，分别得给黄老爷子一个面子，尊他为长辈。从黄金荣的无视帮规的做法，以及青帮对其奈何不得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帮会也好、会党也好，实际上在那个年代里，在黑社会中，谁的势力大，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就这样误打误撞的，顾竹轩入了青帮，顾竹轩有了帮会的靠山，办起事来更加顺风顺水，他在几年间也逐渐壮大起来，也广收门徒，他的老乡情结较重，入他帮会的，多是苏北一代生活在底层社会的一群草根阶级，他曾说，”只要瞧得起我顾四，脱裤子当当也来。”顾竹轩的同乡观念极强，对苏北人甚好，基本上有求必应。每到洪灾，他总要捐出大批钱财。跟着他干的弟兄多是肯出生入死的一帮亡命之徒，比起黄老头那些中看不中用的门徒子弟来说，顾四的实力也是越来越危及到老一辈的帮派头子的。黄金龙到后来也不得不把顾四放在眼里，对于他的成长壮大，小心提防。所以有了后面一系列的案情，试图打压他的势力。但这些都没有阻挠住顾竹轩膨胀的声势，在大上海这个黑社会肆无忌惮横行霸道的年代里，”顾四鼻子”上演着一幕幕震惊业内的大戏。

旧上海帮派竞争异常激烈，顾竹轩为了便于自己扩张势力，在人际关系上着实下了一番工夫。在青帮中，顾深知自己势力远不及”三大亨”，因此他竭力与他们搞好关系，尤与黄金荣私交甚笃。但起先顾竹轩为了借助黄金龙的势力涉足法租界，他向黄递了门生帖子。顾这些做法事实上也收到了良好的效果，与他后来成为莫逆之交的宁波大亨虞治卿，即是这时与顾相熟识的。由于虞本人在工商界的显赫地位，使得顾竹轩在从事企业活动时获益匪浅。顾还曾指示门徒阜宁人刘玉贵暗杀京剧名角常春恒，也是在虞的帮忙料理下才能够化解此事。

这时顾开车行有一段时间了，他已有一定经济基础，随着后来又是青帮的”二十二炉香”，加上他原来做过公共租界的巡捕，这三者相结合使得顾竹轩大开香堂，广收门徒，很快便成了青帮在闸北的”大头香”（指辈分高，势力大）。他就此在黑道、白道、商界、娱乐界、仍至政界中他都伸展了自己的触角，这些身份相互杂糅，做起事来，才能更加得力。与”三大亨”一样，顾竹轩在涉足工商界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和势力之后，也极力地与官绅阶层拉近距离，将自己挤进其中。

顾的门徒中尽管有低级的文职官吏、小军官、一般警察，各种商贩等，但人数最多的还是人力车行的行主及众多的人力车夫。在法租界巡捕房供职20多年并熟悉帮派内幕的薛耕萃在《近代上海的流氓》中称顾为”旧上海最大的人力车霸主”。而从势力范围来看，除闸北是他的大本营外，其势力也渗入了公共租界，门徒多达1万余人。

在没有开办”天蟾舞台”之前，这人纯粹就是一”丐帮帮主”，控制了上海最低端也是最广泛的流氓市场。大家想想，成千上万名拉黄包车以及马路难民，都是他的徒子徒孙，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啊。可以说，四爷的耳目遍布了上海的每个角落。要跟踪一个人，暗杀一个人易如翻掌。三四十年代，为了抢夺娱乐市场，顾竹轩和黄金荣火拼，黄金荣手下有很多人就是死在黄包车上的。经常是上了车，就被拉进一死胡同，然后车停了来，还没弄明白，就见车夫转过身来，面目狰狞，一声冷笑，手上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再看远处的路口，早已被其他黄包车封死。还有的，更是被直接拉进了苏州河黄浦江，鬼知神不知。

不光是在青帮里，就算是政界，国民党圈内，也有和顾相识，相互照应的人物，国民党的高级将领、蒋介石的拜把兄弟顾祝同因为姓顾的缘由，也是苏北人，两人互相早有耳闻，顾竹轩就认了此人做叔叔。顾竹轩同共产党的一系列渊源更是要到后面细细说来。

随着他势力范围的逐渐扩大，因顾在闸北黑社会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另其在大上海这个纷繁的世界占领一席之地的同时，顾的威望也随之与日剧增。他被业界称为”大享”，是有别于那”三大享”的另一霸主，然而到了后来，他并没有走那”三大享”相同的路线。在处理问题上，他显然有更明确的方向。在那样的一个特殊年代，象这种里里外外通吃的路线，也恐怕只有”顾大享”一人独享了。可见他不是一个糊涂人，他的脑子要和他的命运一样的被看好。

他从一个苏北贫困地区的拉犁农民，一跃成为大老板，未几，就和左士臣等合伙，在闸北蒙古路开办了一个草棚子的淮戏小戏馆，又使得江淮戏在上海有了立足之地。不久，他又在靠近”一百间”的附近，开了”德胜茶楼”，继而又开了”天蟾舞台”、”天蟾玻璃厂”、”大生轮船公司”、”三星舞台”、”大江南饭店”、”百货商店”等，生意越做越大，实力也越来越雄厚，当起了闸北商团会董，最终成为上海滩大名鼎鼎的商界巨子。这些囤积起来的势力，在当时那个动荡的岁月里，顾大享可想而知是如何在摸爬滚打中一路挺过来的了。他的出身注定他日后走一条平民路线，从最底层混起，一路扶摇而上，成为响当当的大人物。在那样的仓皇时代如何发展中自己的那一帆个人成就，就从接下来的叙述中娓娓道来……

作为一个帮会人物，其发迹之初，免不了参与种种帮会营生，之后也必然与军政要员、社会闻人有着各种交往，例如他通过徒弟、江苏保安司令部参谋长吴人泰，结识了江苏保安司令李长江，并结为莫逆；又曾与国民政府军参谋总长顾祝同联为同宗，上海商界巨子虞洽卿也与他结为友好；而良莠不齐的众多徒子徒孙和学生亦托庇他的保护，如劣迹斑斑的上海著名码头霸、三井码头把头李茂龄就是他的徒弟。 DQtYLmPWbVx2Ru8AkC4vtbSH3UI8nzClfUlmfcAUwYegimRCXsyKS5cTTNUo5O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