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鸨见大洋人执意要买龙娜,而这龙娜,虽然在自己面前一幅誓死不从的架势,可盯着大洋人,却是一脸的柔情。这老鸨见的女人多了,自然知道这样的小妞,即便是留在窑子里,也很难逼从,不如趁着她芳心萌动,早早卖掉为妙。于是,她便开出了比楼上的窑姐们高出三倍的要价,打算狠狠赚上一笔。
要是大洋人就此掏钱,龙娜就此任大洋人牵手带自己离去,这件事也就没啥稀罕的了,而大洋人也就只当龙娜是自己买的一个普通小妾,玩腻了也就束之高阁了。可谁也没想到,老鸨说完价钱,大洋人还没说话,这龙娜就瞪起了眼睛。
别看龙娜弱女子一个,却也跟着父母漂泊数载,也算得上见多识广,胆大心细,她一听老鸨狮子大开口,就不乐意了,说道:“这位爷,您弄错了,我并未卖身青楼,只是妈妈雇来的女佣,您要真想带我走,不必花这么多银子,只消将妈妈早晨给我的几个铜板还与妈妈,我便跟您走。”
龙娜这番话,不仅让老鸨大跌眼镜,也让大洋人吃惊不已。
大洋人最初所说的那番话,其实也算套话,此前,大洋人每娶妾时,都会跟自己要娶的女子说那番话,毕竟他大洋人是土匪,一生注定戎马,倘若是笼子里的金丝雀,也跟不了他几天。而此前,他赎出的窑姐也有几个,却从未有女子替他去讨价还价。看起来,这小女子还真不俗,这番作为的女子,日后,或许真能成为他大洋人的左膀右臂。这样想着,大洋人便握紧了龙娜的小手,冲瞠目结舌的老鸨嘿嘿笑了两声,扔下一把铜钱,便拉着龙娜扬长而去。任凭片刻之后,回过神来的老鸨在他们背后呼天抢地地追出窑子,二人却连头也不回,径直上马,奔向远方。
带着龙娜回到山寨,大洋人便开始张灯结彩、大摆筵席,当晚,便和龙娜入了洞房。龙娜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她只求大洋人和自己洞房后,出钱厚葬自己的母亲。大洋人也没辜负龙娜,第二天,便派人从城南的破庙里抬出了龙娜的亡母,装了上好的棺木,葬在了马冢之下。
龙娜从此跟着大洋人,开始了征战的生活。由于龙娜从小跟父母学习杂耍,所以对于动物的秉性颇为熟识,很快,龙娜就学会了骑马,没多久,龙娜就能跟着兄弟们一起攻城略地了。因此,龙娜在大洋人心中的地位,以及在山寨中的地位逐日上升,最终,超越了大洋人的正房,成为了大洋人的左膀右臂。
龙娜从小就养蛊,蛊术这玩意,在中原颇为少见,但是在云南、湘西,以及东南亚等地,则较为常见。在当时的云南,差不多家家都养蛊,且以妇人最为专长。龙娜的父亲精通杂耍,母亲擅长蛊术,所以龙娜从小就跟着母亲蓄养金蚕蛊。
蛊的种类有很多,比如金蚕蛊、疳蛊、肿蛊、泥鳅蛊、石头蛊、蛇蛊等,而以金蚕蛊最为凶恶。据说金蚕是一种无形的虫灵,最具灵性,能替人做事,能使饲养者发财。龙娜的母亲之所以养蛊,无非是求财求富。中国传统的饲养金蚕蛊的方法,是找齐诸如蜈蚣、蝎子、蟾蜍等十二种毒物,埋在路口,经七七四十九天后,挖出来供在香炉里,即成金蚕。龙娜的母亲一直在香炉里养着金蚕蛊,直到她临死之时,还叮嘱龙娜好生供养金蚕蛊,也算是一位母亲,在无力继续陪伴女儿成长时,最无奈也最直接的祝福了吧。
从科学的角度讲,所谓蛊术,大都是一种巫术,之所以能害人,是因为养蛊者养的是至阴至毒之物,若被人吃进肚子,那蛊虫寄生在人体里,释放毒素,自然难免会致人死亡。
在攻打苏成德驻守的崔家桥时,龙娜见大洋人的匪军久攻不下,伤亡惨重,便心生歹意,为了救助夫君,悄悄潜入崔家桥,混进苏成德的军营,在苏成德的饭菜里下了金蚕蛊。金蚕蛊能致敌人吐血身亡,龙娜自以为,在蛊术罕见的中原地带,无人能解蛊毒。没想到,却被一个五岁的小娃娃给破了蛊毒。再次看到苏成德英姿飒爽地在崔家桥的寨门上立马横刀,龙娜便知道,有人破了自己的金蚕蛊,想到这金蚕是母亲留给自己的唯一的遗物,如今却被人所颇,龙娜恨得牙根都痒痒。
那么,这年仅五岁的小二五到底是谁?为何小小年纪便会治病救人,解除奇病?要说起这天资秉异的小小神医二五,那可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一切,还要从二五的父亲安洪玉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