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扰苏家军好几日的毒雾,终于被王善源和小二五辛苦赶制的百余颗杀鬼丹给制服了,为了感谢王善源和小二五,这一日,苏成德在军营大摆筵宴,吩咐苏成意到破庙去请王善源、杜鹃和小二五,苏成德打算好好酬谢老道等三人,以表谢意。
苏成意来到破庙时,杜鹃正在给小二五缝汗衫,话说这杜鹃,从二五出生,就跟老道一起颠沛流离、走南闯北,当年贵族名媛的气质早已被岁月的风霜磨砺殆尽,她不仅学会了针线活,还学会了洗衣做饭,洗尽铅华后的杜鹃,更加温婉动人,宛如一朵温暖人心的百合花,散发着无限的暖意。
听苏成意说完来意,王善源也没推脱,原本,他就在寻找机会接近苏成德,以便适时地探问苏成德对当下中国局势的分析和判断,再谋时机将其收归共产党麾下。于是当下,他便叫上杜鹃和小二五,跟着苏成意前往苏家军的军营。
话说这苏成意,醉翁之意不在酒,哥哥要邀请老道等三人赴宴,正中他的下怀。苏成意几次到破庙,每次都见到杜鹃在庙里忙前忙后,为小二五和老道缝补衣衫、洗衣做饭,他对于这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印象颇佳,虽说明明知道杜鹃已经身为人母,但是他却总觉的杜鹃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让他每次从破庙回营,都忘不了杜鹃那温暖的笑颜和温柔的话语。
其实,这也不能怪苏成意好色,杜鹃出身名门,在小二五出生前,她是素有“南唐北陆中杜鹃”之称的中原头牌交际花,堪称当时中国数一数二的名媛,即便是命运弄人、岁月侵染,骨子里那份天生的高贵和典雅,举手投足间那份从小养就的非凡气质,还是留有痕迹的,而那副精致到让人心动的面孔,更是始终让人过目难忘。这几年,随着小二五一天天长大,杜鹃身上那温婉的母性被渐渐激发出来,加上这几年跟着老道走南闯北,杜鹃见识了许多人、许多事,心性也成熟了许多,所以自然在原有的气质上,增添了许多恬静、温婉和柔和之美。只是当初,遭遇了那么多的生死劫难,杜鹃心中的激情早已磨灭,当下,她唯一的念头,便是照顾好小二五,报答王善源的救命之恩,除此之外,她再无念想。于是这些年,杜鹃一直隐姓埋名,旁人只知道她是小二五的娘,至于她究竟叫什么,除了老道,无人知晓。
再说王善源三人,跟着苏成意来到军营,见中军帐内已经排开宴席,便在寒暄后坐下。
席间,王善源和苏成德聊了很多,王善源不动声色地探问,并没有引起苏成德的注意。苏成德在崔家桥这些年,一心为民,从无私心,不管世事风云变幻,他认定自己是崔家桥的儿子,誓死要保护崔家桥的父老乡亲。苏成德并没有什么党派的概念,他也不想参加任何党派,他只想打鬼子,保家乡。
小二五可不管大人们说什么,他举起筷子毫不客气地大朵快颐,吃饱喝足后,他就对杜鹃说:“娘,我出去玩会儿。”
杜鹃怕小二五乱跑,赶紧嘱咐,“别跑远,等会儿咱就回去了。”
苏成意听得这娘俩的对话,赶紧凑过来说道:“没事没事,大姐放心,我带小二五去溜达会儿,等会就回来。”
苏成意带走了小二五,不一会儿,杜鹃就坐不住了,王善源和苏成德说的尽是国家、军队、战争,她也插不上一句话,于是她低声对王善源说,“道长,我去找找二五”,说罢,便起身出了中军帐。
杜鹃左找右找,就是找不到小二五的影子,只好向哨兵打听,哨兵说,苏副将军带小二五去了军械库,杜鹃便顺着哨兵指的方向找了过去。
没想到,军械库守卫森严,不管杜鹃说找谁,哨兵都不许她进去,于是杜鹃绕来绕去,绕到了军械库的后窗前,她打算从窗外喊一声二五,叫儿子出来,跟自己回破庙去。可杜鹃刚走到后窗,就从敞开的窗口听见里面一大一小的对话。
“苏副将军,这是什么啊?”
“这是罗盘,当年苏叔叔我一枪打死了日本翻译官,从他身上搜出了这个木盒罗盘。”
“二五,你娘叫什么啊?”
“哦?娘?娘就叫娘呗!”
“二五,你爹是谁啊?”
“爹?我不知道。”
“二五,你见过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没有?”
“哦?没见过。”
“二五,苏叔叔喜欢你娘,你说苏叔叔怎么办呢?”
“哦?喜欢就喜欢呗,我也喜欢我娘啊。”
……
窗外,杜鹃红了脸,她再也听不下去,转身就离开了军械库的后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