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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不装了,小爷我是神医
作者: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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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7月的一天,在河南安阳崔家桥,守城将军苏成德连续抗击土匪大洋人的部队三月有余。这一日,苏成德站在崔家桥的寨门之上,突觉一阵眩晕,吐出一大口鲜血来,然后一头栽倒在地。将士们惶恐不已,赶紧将苏成德抬进屋内。
对于崔家桥来说,苏成德就是这里的魂魄,安阳城可以塌,但是只要他苏成德在,崔家桥上上下下几千余口心中就有一杆不倒的大旗,老人可以安心地蹲在家门口抽纸烟,孩子可以撒欢地在崔家桥的马冢上爬上爬下。
一个五六岁光景的小男孩,正站在马冢的顶上,看见苏成德一头栽下,皱起了小眉头。不一会儿,这男孩就爬下了马冢,朝营房跑去。一个风韵尚存的中年女子在男孩身后高喊:“二五,你去哪?”男孩头也不回地答道:“我去看苏将军!他栽倒了!”
这小男孩冲进营房后,在人群中钻来钻去,片刻功夫便来到了昏迷的苏成德的床边。小家伙伸出右手,将食指和中指搭在苏成德的手腕上,有模有样地摸了摸苏成德的脉相,然后又靠近苏成德的脸庞,伸出小手翻了翻苏成德的眼皮。旁边的几个将士,看着这个小家伙如此举动,莫不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小家伙也不客气,回头指挥一个战士,“叔叔,你给我拿一个煮鸡蛋来,再给我拿一对银筷子,要快啊!”
煮鸡蛋和银筷子拿来后,只见小家伙将一根银筷插进鸡蛋,然后请战士和他一起,用另一根银筷撬开苏成德的牙关,将插着银筷的鸡蛋塞进了苏成德的嘴里。
也就一刻钟的功夫,大家竟然发现,插着鸡蛋的银筷子,竟然自下而上,慢慢变黑了!小二五也不多说,撬开了苏成德的牙关,取出插着银筷的鸡蛋,只见鸡蛋竟然变成了一个漆黑的黑蛋!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看呆了!小二五眉头紧皱,对身旁的守城副将军,苏成德的弟弟苏成意说:“叔叔,快派人去城南的破庙找我师父李善源来,就说小二五说的,苏将军中蛊毒了!”
半个时辰还不到,苏成意派去的人就回来了,说老药师李善源出诊未归,小二五的母亲杜鹃说去的是百余里外的睢阳,得两三日才能回来。
这下,苏成意急了,竟然不顾一切地抓住了小二五的胳膊,喊道:“小家伙,你既然看得出是蛊毒,就一定知道怎么治,你一定得把苏将军救醒!”
小二五被攥住了小胳膊,疼的龇牙咧嘴,嗷嗷直叫:“叔叔松手,松手,再不松手我的胳膊就断了!”
苏成意还是不肯松手,叫嚷:“小子,你治还是不治!”
小二五疼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带着哭腔说,“我治,我治还不行么?”
当下,小二五便叫苏成意找来一段宽五寸、长一尺的旧牛皮鼓的鼓皮,又跑到马冢下面去挖了一段蔷薇根,然后,就在苏成德的营房前,搭起了一个小小的灶,用一升水三升酒,开始熬药。
这苏成意心急如焚,大哥这一倒下,军心就不稳了,这寨门外的大洋人可不是吃素的,随时随刻都可能攻破寨门。看着这小男孩不急不慌地熬药,他急得恨不得把这小家伙吞掉!
当瓦锅里的水煮掉一半时,小二五便晃晃悠悠地端起了瓦锅。苏成意生怕小孩毛躁,打翻了瓦锅,便赶紧接过。
小二五摇了摇头,说:“咱们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蛊毒,这究竟是谁养的蛊呢?”
苏成意也听不懂小二五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只问这药怎么吃。小二五说:“放凉些,给苏叔叔喂下去就好了”。
半个时辰后,苏成意给苏成德喂下了药,片刻功夫,只听得苏成德的腹中咕噜咕噜作响,随后,只见他的肚子开始不停地起伏。
小二五说:“赶紧拿个铁盆来”。只见苏成德略略苏醒,然后侧身呕吐,吐出了一个像鱼鳔一样的活物,在铁盆里还不停地蠕动。大家看得颇为惊骇,只有小二五捏起那个活物,笑呵呵地说:“拿回去给师父,他肯定会夸我”!
苏成意见哥哥苏成德缓缓苏醒,脸上也有了血色,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回头对小二五说:“想不到,小家伙你还真有两把刷子!苏将军吐血已经有些日子了。”
小二五毕竟还是小孩子,被这么一夸,腼腆地往后退,转身就要走。苏成意拉住了小二五,问道:“苏将军还要吃药么?”小二五挣脱他的手,边往外跑边说:“不用吃药,吃几天白粥就全好了。”
苏成德在小二五身后喊道:“小神医,你别跑,你叫啥,你家住哪儿?”小二五的声音越来越远:“我叫二五,有病到城南破庙找我师父看去!”
话说小二五走后,不过五日,苏成德便恢复了健康,又威风凛凛地站在崔家桥的寨门之上,挥斥方遒了。苏成德的现身,引起了一个人的不解,这个人,却不是寨门外的大洋人,而是大洋人的小妾龙娜。
大洋人久居中原,戎马半生,虽然暴戾,却也懂得盗亦有道,至于那些来自湘西或者异域的巫蛊之术,他既不懂得,也不肯用。然而大洋人的小妾龙娜,却精通巫蛊。
那一日,大洋人转战到安阳城,晚上闲来无事,就到城北去逛窑子。当时的安阳城,城南有座破庙,城北有个窑子。大洋人刚一进门,就见老鸨正推推搡搡地将一个十七八岁的俊俏姑娘往内室里推。这姑娘身材细条,容貌秀丽,高鼻梁、大眼睛,一张与众不同的异域面孔,一脸坚决不从的倔强,看得大洋人心里痒痒的。于是大洋人当下就扯住了老鸨,掏出银子来,要点这个姑娘。
没想到,满脸脂粉、皱纹横生的老鸨竟然笑着对大洋人说:“客官,实在对不起,这是我家刚雇的丫鬟,才到半日,不懂规矩,只能做些粗使的活儿,招待不了客人。我家漂亮姑娘多得是,客官尽管跟我走便是!”说完,老鸨就要领大洋人往大堂里走。
这大洋人走南闯北,什么窑子没逛过,什么漂亮姑娘没见过,倒是这样高鼻大眼、一脸倔强的异域风情,让他颇为心动。
于是,大洋人转过脸去,对这个姑娘说:“姑娘,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我骑马跨刀、四海为家,你若跟了我,便要跟着我冲锋陷阵,领兵打仗。”
旁边的老鸨听了大洋人这番话,眼睛都翻了上去,到她窑子里赎姑娘的有情郎多了去了,可像这位客人这样,刚一见面就要赎走,而且还向姑娘提出这样的要求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这个姑娘就是龙娜,那一年,她才十七岁。说起龙娜的身世,那可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龙娜的父母究竟是哪儿的人,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他们是外国人,四处流浪,以表演杂耍为生。就在龙娜十六岁那年,也就是大洋人遇到龙娜的前一年,龙娜的父亲在表演蛇技时,被毒蛇咬伤,不治身亡,留下龙娜的母亲和龙娜,孤儿寡母,无依无靠。第二年,龙娜的母亲身患重病,为了给母亲治病,年仅十七岁的龙娜只好四处给人帮工,别的龙娜不会做,缝缝补补洗洗涮涮她还是会的。然而,龙娜的母亲最终还是病死了,留下龙娜一个人孤零零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生活。之前,龙娜听说过,给窑子里的窑姐们缝补洗涮,银子会给的多些,为了挣点钱给母亲发丧,龙娜才找到了老鸨。没想到老鸨见龙娜颇有几分姿色,便想一次性给龙娜一笔银子,让她卖身青楼,可龙娜死活不从,于是,便有了大洋人见到的那一幕。
这龙娜初见大洋人,虽然大洋人提出的要求让她着实大吃一惊,但是大洋人的容貌,却让她生出了几分亲切和温暖。
这大洋人身材高大,头发微黄,鹰钩鼻子,眍眼,远远看去就像洋鬼子,所以人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大洋人”。龙娜跟着父母漂泊数年,见到的都是扁鼻饼脸的中原人,还真没见过和自己的父母,以及自己容貌近似的高鼻大眼之人,所以见到大洋人,一种天然的亲近感由衷而生,因此,龙娜对大洋人怪异的要求并未心生排斥。
倒是老鸨听了大洋人的话,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老鸨盘算着,既然这个小妞不肯卖身,那么不如趁此机会,将她卖给这位客人,反正自己不过刚刚给了这个小妞几个铜板,算是雇下她洒扫洗漱,若是能够顺势将她卖给这个客人,自己岂不就此发笔小财?
于是,老鸨见龙娜盯着大洋人,二话不说,眼睛发亮,便小眼一眯,开口说道:“这位客人,我家这丫鬟可不是楼上的姑娘,您说买就能买的,这闺女还是黄毛丫头呢,我买她是打算养她给我养老送终的!”
大洋人可不听那么多,见这姑娘并不畏惧自己,便一把拉住了这姑娘的小手,对老鸨说:“你开个价吧!”
老鸨一见,心里这个美,心想今天真是运气好,要真能把这小妞卖个好价钱,这银子,不跟白捡的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