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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皇帝”不如“儿皇帝”

《尔雅》中解释“嗣”这个字,是“继承,接续”的意思。“嗣皇帝”的意思就是“继任的皇帝”。文法上没什么错误,确实是继任的皇帝,但是加上这个“嗣”字,那味道就完全不同了。就好比殿试的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纳来的小老婆,唤作“如夫人”。若是真的“同”进士、“如”夫人,就不必加上这样的字眼了。后来有副对联,上联是“同进士不同进士”,下联是“如夫人不如夫人”。因此,“嗣皇帝”这个称号,就是乾隆着意在敲打颙琰——别忘了你小子这个皇位是继承老子我的!

可想而知,嘉庆虽然贵为皇帝,实际上只是一个“吉祥物”,在朝中的话语权还没和珅大。这一切的原因,都要归咎于嘉庆身后那个年迈而巨大的阴影。乾隆执政六十年,哪怕退下来,咳嗽一声也够朝廷地震的。五代时后晋的开国皇帝石敬瑭,为了当上皇帝,不惜割让幽云十六州给辽国,并认比自己小十一岁的辽国皇帝耶律德光为父,以求得辽国的军事支援。石敬瑭也就此以“儿皇帝”之名,在史书上留下了被千古耻笑的一笔。但若以实权而论,嘉庆前期的地位还真不如石敬瑭。石敬瑭对外虽然是“儿皇帝”,对内还是说一不二的真皇帝,实权在手,割地、装儿子又如何?而嘉庆不管是在皇室内部还是在外朝,完全就是一个摆设,一切仍是老父亲说了算。从实权这点来说,“嗣皇帝”还不如“儿皇帝”。

话说回来,乾隆其实压根就没打算真的传位。只不过当年吹牛吹大了,君无戏言,事到临头又不好赖在龙椅上不下来,于是玩起了“训政”这一套:传位归传位,你小子没当过皇帝,我怕你坐不稳皇位,扶你上位,还得手把手教你几年,攒攒经验。

在传位之时,乾隆就提前说明了:

皇太子于丙辰正月上日即皇帝位。朕亲御太和殿,躬授宝玺,可称朕为太上皇帝。其尊号繁文,朕所弗取,毋庸奏上。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朕未至倦勤,不敢自逸。部院衙门及各省题奏事件,悉遵前旨行。

归政后,凡遇军国大事及用人行政诸大端,岂能置之不问?仍当敕几体健,躬亲指教。嗣皇帝朝夕敬聆训谕,可以知所禀承,不致错失;而大小臣工,恪恭尽职,亦可谨凛遵循。

话这么说,乾隆也确实这么做了。退位后,乾隆称“太上皇帝”,其谕旨称“敕旨”,太上皇帝仍自称“朕”;嗣皇帝生日称“万寿节”,太上皇帝生日称“万万寿节”;外面已经改元嘉庆,皇宫内仍使用乾隆年号;来京陛见的文武大员及新授道府以上官员,均要到太上皇帝处谢恩,并恭请训示。总之,只剩下祭祀及礼仪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才轮到嘉庆去处理。

乾隆所谓的“归政”,是小事你处理,大事我来办。至于什么是大事、什么是小事,最终解释权在乾隆这里。

退位后,乾隆一直住在皇帝专属的养心殿里,嘉庆也只得继续住在太子居住的毓庆宫里,虽然于礼不合,谁又敢说什么。

嘉庆元年正月十九日,禅位没几天,乾隆就在圆明园通过和珅,对召见的朝鲜贺使李秉模传达旨意:“朕虽然归政,大事还是我来办。你们回国问国王平安,路途遥远,不必差人来谢恩。”

李秉模回去后向朝鲜国王汇报工作,朝鲜国王问:“听说新皇帝任孝诚勤,誉闻远播云云,是这样吗?”

李秉模回答说:“(新皇帝)状貌和平洒落,终日宴戏,初不游目。侍坐太上皇,上皇喜则喜,笑则亦笑,于此亦有可知者矣。”

此前朝鲜国王也问了另一个使臣闵钟显新皇帝怎么样,闵钟显答道:“仁孝端重,在诸王中最有令誉。观于宴飨之时,侍坐上皇之侧。只视上皇之动静,而一不转瞩。观于此亦可见其人品矣。”

从这两个朝鲜使臣的视角就可看出,新皇帝几乎是个摆设,只会盯着乾隆伺候。老爷子笑了才敢笑,老爷子不动就不敢动,总之那是相当地老实。

乾隆本来就是个爱玩乐的主,大权在握又终日宴席。每到宴饮之时,身为皇帝的嘉庆对乾隆总是先行恭候,要么就尾随其后,把自己的姿态摆得极低,生怕遮挡了太上皇的光辉形象。即位之初没有实权,可能存在做戏的成分,不过嘉庆原本资质平庸,估计后来做戏做久了,连他自己都走不出这个阴影了。 GNpNL5JIajGABORT20q1hYMMMJwuhWk6V889HGU00HzNix+/RTQ8RoD3q7v1ol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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