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口近似饱和

第一节　农业影响下的人口

一、组合家庭

甲乡人口据二十八年区署公布是32保，3244户，18725口，每户平均5.8口。乡公所的呈文说，“土著约万七千余”，大概是把外籍的减去了一千多人。同时公布的甲级壮丁（18至35岁）852人，仅占全乡人口45‰，似乎太少（贵州定番第三区甲级壮丁2776人，占普通户22，882人之121‰）；所以区署数字，即使户数不少，口数似不够，至少应加上漏报的甲级壮丁。于是每户平均或多于5.8口。三十年六月八日渝国民日报载，甲县最近编整保甲得62乡镇，1管理局，960保，10136甲，114556户，793946口，每户平均多至7.0口。

乙乡三十年调查，现住总人口（包括寺庙及公共职业在内）为1925户，11236口，每户亦为5.8口。若只计现在住普通户口，为1905户，男5857，女5024，共10881口，每户5.7口。全县359保，3859甲，54535户，311404口，每户平均亦为5.7口。

每户人口众多，是农业所影响的。乙场1至4保，共619户，2689口，每户仅4.8口，较全乡平均，每户少了1人。商业对于家庭，有使它缩小之趋势。许多场上家庭都是由乡间组合家庭分出来的。

二、妇女地位

理想的社区政治，当然要有妇女参加。

如上面所说，场上家庭平均较少1人。这所少的1人，很可能是女性，因为统计证明，场上女口也是较少的。如乙场2986口中，性比例是1251女比1735男，就是100女比139男；全乡性比例则较小，为121。全乡虽无一保是女多于男的，但性比例最高的保，却在场上，是179。

甲乡也是女少于男。性比例是108。场上（第一保）则高至137。

（乡公所原表如此，各保男口加起，较总数少一人，不知何处错误。）

这16保中，只有3保是女多于男。

妇女地位约可分三方面观察：（一）从社会关系上看：性比例或与性道德有关。乙场性比例高，娼妓也多。在短期内，我曾在场上和乡间遇到的烂掉鼻头的妇女，至少6个。也见过这样的男子。纳妾之风，也尚存在。壮年的乙乡长，已有妻妾3人了。友人与其妻在甲乡租房，住室平垫地面，迁住供有“坛神”的堂屋一夜。次日房东发现坛神到了，急忙烧香礼拜，说“菩萨啊，抗战期间，他们下江人来到此地不懂规矩，请多原宥。”这种堂屋，有时连堂屋后间，有时连堂屋左右间，在甲乙两乡，都是不许女人住的。乙场×宗祠，二十九年冬召集同宗到祠恭祝的通知上说，“禁止妇女参加，如仍故违，即公议处”。这也表示妇女地位之低下。但那“仍”字，或可指出男子威权，已经开始崩溃。

（二）从教育机会上看：学校里女少于男。乙场男女学生（只计国民学校及中心学校的）1539人，男女生比例约为3∶2。八个国民学校十三教员中无一女性。中心学校24教职员中，女教员恰占1/4。在甲乡也未见作女教员的本乡人。却有远为北平或江苏人的，乃是外来机关所影响。乙中心学校，例用外力，办了数十人的妇女班。也在场上，办了4处女生传习站，共有学生约60人。

（三）从经济力量上看：力资虽已涨得很高（见第三节），但是女子还没有被由家庭抽出来。妇女有时在干地上为苞谷等物锄草。收割甘蔗或红苕等，常有女人和小孩帮忙。但是她们没有犁田插秧的。她们有时摆一个纸烟，橘柑或甘蔗的摊子，尤其当大道的人家妇女。场期是有女人去买米菜和家用物品的。她们去卖的东西，除了小篮的鸡鸭蛋，主要的便是草鞋和草帽。这些都表示她们的生产力限于家中。甲乡风俗，妇人若不生子（生女不算），丈夫不给零花钱。她们靠一点自己的工艺品（夏季编草帽最普通），得些钱用。这或是“母以子贵”之传统。

乙乡纺纱织布，是家庭主要副业，更要妇女出力。福生庄的千余“纺手”，都是妇女，开纺手大会时，只有几个男子，还是代表妻母前来参加的。棉纺织所所训练的和留下织布的，以女子为主。逢场站在街心卖纱的，半是女人。以花换纱的摊子，全是男子摆的，老街窄布交易场，也以男子为主。这也表示女子之活动性小些，而且是被动的——如换花的，拿纱来换的妇女或她的代办人（老人居多），只能听凭换纱摊主给多少斤两的花，她们很少有要价还价的余地。问她们为什么不到福生庄去换，她们回答“怕”自己纺的不好。她们大概更愿同这易于接近的小摊作交易。 ka3TuYz1QBwW5Ud4g05YYIT6GbSEA8P19E4Q0gL06DVPhMIhL8MmOvgSEK3b4jq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