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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腊地图

民族中心主义在圆形的世界观里能得到充分的表现。圆比其他形状更能体现隐含的“中心”感。西方现存着汗牛充栋的地图和示意图,它们都显示出人类有一种普遍的习惯,即在对称的世界图景里把自己摆在中心的位置上。这些图景的基本格局都是被水环绕的圆形大地。已知的最早例证保存在古巴比伦时期的一块黏土板上,图中是圆形的大地被大海环抱,中间是巴比伦王国。它表达了一种亚述帝国居于世界中心的思想意识。在古希腊,荷马认为大地是圆形的、扁平的,被巨大的水流包围着。巴比伦人的宇宙图景很可能对古希腊人的思想产生了影响。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也能发现这种思想遍布全世界,与近东地区不可能发生任何联系的人也有这种思想。或许它就是一个会让所有人心仪的构想。

古希腊人把荷马看作地理学的权威。他对大地的看法一直延续到赫卡托斯(Hecateus,活跃于公元前520—前500年)。赫卡托斯把世界大致分成了两等份:北边是欧洲,南边是利比亚及亚洲(图5)。这两部分以高加索山脉为纽带相连接,每部分都有河流拦腰流过,河流最终汇入地中海、黑海和里海。到了公元前5世纪,有人开始质疑大陆完美的对称性。希罗多德批评赫卡托斯不应该把大地描绘成“正圆形,像是一副圆规画出来的一般,大洋在周边环绕”。他建立的概念要复杂得多,而大地的轮廓也更加不规则;可是反过来看,他却把尼罗河上游画成自西向东流,以便与欧洲的多瑙河平行,这明白无疑地表现出他追求对称性。斯特拉波(Strabo,约公元前63—公元21年)开启了近代地理学的大门。他笔下的大地是球面的,不过与毕达哥拉斯学派(Pythagoreans)不同的是,他把大地放在了宇宙的中心。我们宜居的世界差不多是一个位于中纬度、椭圆形的岛。它很明显地被地中海和小亚细亚的托罗斯山脉分割成南北两部分。随着亚洲的广袤面积逐渐被认识,这条大陆的轴线也越延越长。虽然欧洲的面积依然被夸大,但它已经不再占据地图的主要部分。随着欧洲面积的缩小和在地图上的重新定位,希腊也不能继续享受居中的地位了。不过到了公元前5世纪,希腊又被界定为世界的中心,而德尔斐(Delphi)被界定为希腊的中心

图5 米利都的赫卡托斯(公元前520—前500年) QicGsHAPgTnygJtmc5DbK//WbNtLb3OC5fKx7QtQt5ZrRUDP+GLliN/DSx2aXe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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