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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GRAVIS”和“GRAVE”

尽管就我所知, sad 一词从未受过拉丁语 gravis 及其英语衍生词 grave 的影响,这两个词的语义历史的相似度极高,本章从 gravis 说起倒也无妨。

众所周知, gravis 意为“沉重”。又因无人喜欢搬运重物,或“忍受”重物,这词也有“grievous”(痛苦)之意。 O passi graviora ,埃涅阿斯 * 如是说,哦你们这些人啊,遭遇之不堪尤甚于此! 98 就此含义而言,英语中的heavy比grave一词与gravis对应度更高;又如,斯宾塞的“O heavie herse!”(哦好重的马!) 99 诚然,我们也说“grave danger”(极度危险)或“a grave disaster”(大祸),但是,我以为这种用法多少带着以下这个义项。

凡有重量的,就物理层面而言,也是重要的。我们必得花费些力气才能将其安置到理想的处所,甚至还非得计划一番不可;反之,大风大水抑或敌人也没法轻易移动这样的重物。它将“不为所动”。从方方面面来看,皆可谓严肃、不可怠慢之物。 gravis 因此也用来描述不可怠慢之人;其人之一言一行,皆所谓“举足轻重”。(谈及这一语义场,难免会生孔武有力的联想。)卢克莱修不屑赫拉克利特 * ,称此人名声在 inanes 的希腊人中高过 gravis 的希腊人,后者也是真正渴慕真理的人群。这是“空”希腊人与“重”希腊人之间的区别(一只空瓶总比一只满瓶轻);是 dilettanti 或曰将哲学作爱好的轻浮者,与真诚严肃者的区别——后者法国人谓之 solides 。这与“可敬、权威、或庄严”之义相融合。维吉尔遂言:“if the crowd catches sight of a man who is gravis by reason of his pietas and his good record”(众人若见到因虔敬与一贯善行而庄严之人)。 100

奥赛罗说“Most potent,grave,and reverend Seniors”(最强大、威严、可敬的前辈们)(I,iii,76),爱丽尔 * 称呼普罗斯彼罗为“grave Sir”(威严的先生)(I,ii,189),这个英语词相当准确地重现了这一义项。当弥尔顿说“the men,though grave,eyed them”(那些人虽然严肃,却上下打量他们),就有点偏离这一义项了。此处的 grave 可能意思有点接近“serious-minded”(头脑严肃),比起卢克来修、维吉尔、莎士比亚的用法,这里多了宗教和道德方面的特殊强调,且可能已经包含了对神情仪态这些外部表现的所指。这一后起的外指义项肯定是这个词后来发展的方向。格列佛说大人国的服饰“are a very grave and decent habit”(乃庄重体面之习俗)(第三章)。谁都会记得《项狄传》里那位教区的粗人,事实上“完全德不配位”,但是项狄先生对他却“评价颇高”,因为“he went through the business with a grave face”(他办事时总一脸严肃)。 101 91iCEVckjHRXj1codGQPcUpYB1jzKJIStJen+XV/yJNqSzo1Nga3TM7VpqX4DX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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